长安城,东贵西富,东都会街头热闹,人来人往当中,不乏有衣着气度不凡者,遗玉和李泰这对锦帽裘衣的夫妇虽然打眼,但在不知身份的情况下,路人也只当是富贵人家罢了。看书神器.yankuai
人胜节时兴求神问卜,街边随处可见摆卦的小摊,遗玉沿途买了几张剪花纸讨吉利,看人家算命的小摊跟前围着一群一群的人,心下有些痒痒,便问李泰:
“我卜一卦看看?”
李泰点头,看着她高兴地四处张望了好半天,却寻了一处特别的摊位,说特别并非是它人特别多,相反是门庭特别的冷清。
那摊主是个刚至中年的短须男子,不如其他鸡皮鹤发的看着老道,又低着头在玩几枚铜钱,一双小眼眯着,一身青袄道服洗旧发白,全没什么道骨样子,因而乏人问津。
然而遗玉却兴致勃勃地选了这家。
平彤拿帕子擦了擦摊前的板凳,扶她坐下,李泰站在她身后,那半仙才抬了头,目光只在主仆四人身上掠过一遍,便去取了竹筒推到遗玉面前,边又低头去玩那几枚铜板,一边不甚热情道:
“求签二两,解签四两。”
平彤先不满意了,“我们家夫人还没说问什么呢。”价钱贵就算了,他们不差这点钱,可是服务态度也太差了吧。
“让你抽签,抽便是,哪来那么多事。”道士不耐烦道。
遗玉拿肘子碰了碰平彤,平彤乖乖闭了嘴,她拨了拨竹筒里签目,约是有五十余根,摇一摇,沙沙作响,指头溜了边儿,捡出一根顺眼的,两手递给那道士,轻声道:
“道长。”
对方将铜板扣在桌面上,接了那根签,问:“要问什么?”
“问今日是否成行。”
“缺月十五才逢圆,枯枝色更鲜,一条崎岖路,翘首望青天,”道士默念了签文,抬头问道:
“今日是要去访人?”
被他一语中的,遗玉正色起来,就连身后的李泰都开始正眼瞧这道士。
“正是。”
“那不用去了。”道士撇嘴,断言,“去也见不到人。”
遗玉暗自惊奇,她可不是就要去魁星楼碰碰运气么,但现在想见卢智,无异于天方夜谭,能成行就怪了,这道士,是蒙的,还是真有几把刷子?
“那敢问道长,我何时才能得见。”
许是遗玉态度有几分恭敬,这半仙儿脾气温和不少,摸了摸那签条,递给她,摇头道:
“见不着,是时机未到,不能见,是有做不到,等时候到了,你该做的都做了,自然就能见到。”
遗玉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签文,点头,道了一声谢,起身,让平彤取了十两银子与他。
“唉,别走,找你二两。”
遗玉回头道:“不是问了道长两个问题么,一个四两,加上签文,刚好。”
兴许是她的知趣取悦了对方,那道士咧嘴一笑,“我从不白拿人钱财,如此,便帮你多算一卦凶吉,当是一面福缘罢。”
说着,他掂了掂一直捏在手心的那三枚铜钱,兜空一抛,叮叮作响,翻了几个滚,落在他摊直的掌心,他低头一看,却是三枚相叠,三面皆反。
“不好不好,再给她算一卦。”
他嘴里念念有词,又重新抛了一回,这次却是三枚相离,三面皆正。
“这这卦象,道士面色一紧,片刻的惊愕之后,他连忙抬头,然街上行人来往纷纷,却早不见了那主仆四人。
“大凶并大吉,同行同取,怎会有如此卦象,嘶,不应该啊,我这套易算术分明已经大成,怎么还会出这种漏子呢,不行,我要回去问问师兄。”
穿过二道街,便是魁星楼所在的那条大路,遗玉这才从衣袖底下牵了李泰的手,李泰不多言,被她拉着朝街尾走去。
魁星楼对面是家茶社,生意冷清,遗玉带着李泰上了二楼,寻了一处临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壶好茶,两样脆点,便扭头望着街对面的庭院,就像是在看什么风景,面色如常,却又目不转睛的。
窗边有风,微寒,李泰指了火盆让阿生挪过来,盯着她侧脸看了一会儿,心中暗叹,不愿她这么为难自己,于是直言道:
“进去看看?”
哪想遗玉摇了头,分神冲他笑了笑,“那位道长不是说了么,反正也见不着,我又何须白跑一趟。”
平白让自己失望。
“今晚魁星楼有卖场,去挑几件东西也可。”李泰半转了话题,却是在给她找理由。
遗玉感觉到他体贴,因那一卦生出的几分萧索滋味淡去,斟了杯茶递给他,并没回答。
两人就这么熬了两壶茶的工夫,天色开始暗下,等到对面亮起了灯笼,看着渐渐变得车水马龙的街道,不乏几个熟悉的背影现身在楼下,入了遗玉的眼,让她稍有思较,扭头对李泰道:
“现在是月初,我能进去吗?”
魁星楼的规矩,每月十五往后才开始接待女客。
李泰放下杯子,“走吧。”
很快遗玉便知道,不管什么规矩,它都是因人而异的。
“见过魏王,魏王妃,您二位里面请。”
在门前应变的管事认得李泰,因而猜出遗玉身份,亲自上前引路,提也没提什么男客女客的,门前一些客人,有低头避让的,也有作揖问好的,李泰只是点了一下头回应,连句话都没搭理,遗玉左右也认不得人脸,便干脆目不斜视地跟在他一步之后,进了楼子。
说起来,成亲后,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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