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李泰在时,小家伙是轮不到和遗玉“同床共枕”的优待的,被遗玉这么一哄,便高兴地点了点头,自己拿着小勺子小碗喝鱼汤,想吃什么又够不着,遗玉就夹给她,顺便提一提菜名,好让她多记得几个字。
“吃豆呼、豆呼。”
遗玉盛一勺给她,纠正道:“是豆腐,杏仁豆腐。”
“豆呼。”
“豆腐。”
“豆呼。”
“快吃吧。”小孩子发音本就不准,一时很难纠正过来。
“母妃,贝贝、吃贝贝。”
“干贝,这道菜叫荠菜干贝羹。”
遇上太长的菜名,小雨点就会纠结,“鸡菜、鸡菜、嗯嗯,贝贝。”
“干贝。”
“噶呗。”
“干、贝。”
“噶呗。”小雨点的固执,除了对遗玉卧房里那面镜子,再来就是某些认定的字音了。
“吃吧。”
虽这种场面屡见不鲜,平彤平卉还是忍不住在一旁窃笑,不时将菜盘换到她们方便夹取的地方,再给她们乘汤添饭。
饭后,遗玉牵着小雨点到偏殿的书房去翻书,写了两张字,等女儿消了食,才带小雨点回静波殿去午睡。
座落在崇光殿侧的静波殿,原本是修来给太子妃居住的,但因遗玉和李泰一同住在崇光殿里,就成了小雨点一个人的居所,因为小雨点认床,李泰不在的时候,遗玉通常是带着女儿回静波殿休息。
讲了半个故事,把女儿哄睡着,遗玉也有些困了,正待合拢了被子也休息一会儿,就听守在门外的平彤略显焦急的轻声传话:
“主子,出事了。”
遗玉翻了个身,将被子给女儿盖好,才披着长衫绕到外室。
“何事如此慌张?”
平彤上前一步,附耳说了几句,遗玉当即变了脸色,怕吵醒女儿,只得压低了声音,道:
“那长孙公子伤的如何?”
“据说是二公子打了他一顿,人就躺在床上没起来过,长孙大人没有出面,是驸马爷闹到了家里去,二公子早晨到南营去练兵,不在府上,老夫人自认理亏,好声好气地向驸马赔了不是,可驸马不解气,一怒之下,就让人把家里的大门给砸了,二夫人适才递了牌子进宫来找。”
遗玉皱眉,“二公子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打他?”
“具体是怎么着,奴婢也不大清楚,二夫人就在外殿等着,您还是先过去问问吧。”
遗玉点头,平云就进屋去取衣裳,她一边穿戴,一边叮嘱道:
“找秦姑姑来,等下小郡主醒了,先喂她喝杯水,午吃的咸了,别再积了食。”
“是。”
遗玉匆匆赶到前殿去见晋璐安,一打照面,就因晋璐安的神形憔悴吓了一跳,先不问事,赶忙拉了她坐下:
“这是两宿没睡觉还是怎么?”
她入宫之初,是十天半个月就会出宫一次,算是勤的,但因做了太子妃后一言一行总被人当成是标榜,诸多不便之下,才改为一个月去上卢氏那里一回,这回是快有一个月没往卢氏那里走,今天早上去看程小凤,因为不顺路,也就没多拐弯,本想着过两天去看看,谁知这就出了事。
晋璐安抓着遗玉的手,吸了口气,再压抑不住多日的苦闷,肩膀一软,便哭了出来。
是真没法子了,俊哥他不让我同你说,可我眼瞧他被那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哄的团团转,整日里魂不守舍,连康儿都不曾多看一眼,现在又因那女人打伤了人,害的娘都要给人低头赔罪,这是造什么孽,怎就被那么一个祸水给缠上了。”
遗玉听的是云里雾里,大约抓住一点,就是他二哥同一个有夫之妇有了私情,于是追问道:
“嫂嫂先别哭,你把话先说清楚,不是说二哥打伤了长孙家的公子么,这里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那女人——”
遗玉声音一顿,脑灵光一现,再将晋璐安的话一琢磨,眉头登时蹙的老高,不大确定道:
“你说那女人,可是长孙三公子长孙止的妾室,宋氏?”
晋璐安抬起头,抹了抹眼泪,点头道:“就是那个宋氏,你二哥在扬州认识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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