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了九曲回廊,就到了花厅。
程知萱看到花厅当中人已经坐满了,那是众位朝中重臣的妻女在此。她分明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管事婆子却没有停留,朝着一旁的兰晖堂走去。程知萱见了,上前几步,手臂轻轻地托着郭氏的胳膊,脸上笑语嫣然地说道:“母亲,女儿来扶你吧!小心脚下。”
郭氏本来不想她扶,谁知道竟然被她捉住了手腕,有心想甩开她,却不料被她握住,她不想在众人面前失了脸面,因此蹙了蹙眉,没有开口。
跟着婆子走了一小段路,看到了白墙乌檐,隐隐地有一阵檀香味道传来。那就是兰晖堂了。
走进堂中,程知琬看到中堂的左面坐着头戴云脚珍珠卷须簪,身着大红底万字不断头纹的褙子的年约三十四、五岁的女子,眉眼如画,风韵犹存。程知琬看过去,正是她先前的婆婆——赵氏,永嘉侯夫人。
在她的身边侍立着一个如花似玉,明眸皓齿,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女,梳着百合髻,发上并没有别着发簪,倒是带了几颗粉嫩的大颗的南珠作为装饰。眉眼中带着脉脉的笑意,让人看了心里面生出一种很自然的好感。
只是,程知琬却知道,这个少女的心性却绝不会跟她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她就是一直被皇后娘娘养在深宫里面,皇后和赵氏的侄女,赵婉雁。也是当今皇后娘娘身边,极为看重的女子。
她自幼长在皇后身边,因为跟永嘉侯府有亲戚的缘故。倒也是经常来侯府小住。只是,一直到自己离世,她也不知道赵婉雁为何一直没有出嫁。
平日里她极尽温柔,又甚是懂礼,更是赵氏身边最信任的人。毕竟永嘉侯府都是男丁。有这么一个沉鱼落雁的侄女,自是让赵氏多了几分宠爱。
不知道什么缘故,赵婉雁却是跟程知萱极为投缘。在她嫁入侯府之后,两人在一次家宴上,就一见如故地好上了。只是,却不知道。这一次她们的见面,竟然提前了。
现在想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是错不了的。
程知琬看她眉目间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容。看似对谁都是极为和善。只是,她却知道,她并不如外人看到的那般贤良。
她院子里侍奉的奴才,丫头都是战战兢兢的,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手段。那一次,自己到她的兰雪堂去坐,一个小丫头不小心将茶水溅到了她的裙角上,虽然自己说了没事。谁想到那丫头竟然惊骇欲死。哭着跪倒在地,口中叫着饶命。
赵婉雁却淡淡地一笑,让人把丫头拉了出去。随后将新作的裙子。给她换上。只是,自己再去的时候,就没有见到那个丫头了。
这时候,早就有人站了起来,走到郭氏的跟前,道:“元霜。你可认得我?”
郭氏一愣,细细地看去。对方看着跟自己同年。梳着圆髻,头戴千叶攒金牡丹簪子。石青色缂金瓜蝶纹褙子,容长脸,眉眼间带着笑意,她细细看去,竟然在对方脸上看到了熟悉的眉眼。
她细细地打量了半晌,有些迟疑地说道:“你可是东阁大学士窦学士的女儿窦兰姐姐?”
少妇笑道:“看来妹妹倒是没忘咱们小时候的情意。”一面说着,一面将郭氏拉到了永嘉侯夫人的面前,道:“你可是看看,你还认得她不?”
赵氏一愣,细细地端详着,好半晌,摇了摇头。
郭氏也是不解,又觉得窦兰有点过于随意。这是在永嘉侯府,哪里是自己家?
窦兰笑道:“姐姐是忘记了小时候的情意了。我跟郭家妹妹倒是从小的玩伴,姐姐当年到我家做客,住了几日,我们还一起跟着学堂里的师父写字来着呢!”
一面说,一面拉着郭氏过来,将郭氏的手腕露了出来,“我们当年可是淘气,一起上树,谁想到郭家妹妹年纪小,倒是被树枝划破了手腕。”
这样一说,赵氏就想起来了。立刻笑道:“我记起来了。果然是郭家妹妹。”这时候的笑容,跟之前礼数周全的笑容倒不完全一样。
带着一些熟悉热络的笑容,她一边让丫头们上六安瓜片,一边笑着跟她寒暄。
目光落在了站在郭氏身边身着大红色百蝶穿花纹的遍地金褙子,宝蓝缎子菊花刺绣马面裙的美貌少女,眼波一动,正要开口。
目光一闪,却落在了旁边身着湖色宝瓶妆花褙子,葱白底绣红梅花的八幅湘裙的程知琬的身上。虽然形容尚小,举手投足带着温婉端丽的气质。让人一见就心生怜惜。虽然那红衣少女美则美矣,却带着一股让她不喜的张扬劲儿。
反观郭氏身边的少女,倒是端庄守礼,进得门来,倒是目不斜视,看她娇弱的身子,倒是让人没来由地心疼,又看她精致的小脸,更是让人转移不开目光,有种天然去雕饰的风韵。看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倒是让人不由自主地看向她,倒是忽略了其他人。
而且赵氏看着程知萱的装束,有些不喜。一个女孩儿家,在家穿的素净倒是无碍,出了门来,穿的张扬一些也不过分。只是这红色虽然看上去极趁她的肤色,却不是谁都能穿的。她穿着没的跟自己穿了同色的衣服,朝着程知萱看过去的眼神倒是看过之后,就不再注意了。
赵婉雁却看着程知萱很是心热,甚是投缘。朝着她连看了好几眼,唇角带着的笑意,更是让程知萱感觉到了深深的友情。
因此,她朝着赵婉雁看来的时候,朝着她微微一笑。算是打过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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