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穿过空旷的梵兰广场,朝城市的另外一端走去。这座雄伟的大教堂就是圣城梵兰中心,整个城市都围绕它铺开。据教会中的学者们说,大教堂是前世纪时期的建筑,不知为什么完好的保存了下来,在这座城市里,没有什么比这座教堂更加古老——当然,除了那本圣典的原本。
提起圣典,克里斯就有种抑制不住的狂热,若能亲眼看到,他宁愿付出所有代价。可惜的是,只有离任教宗才有资格接触这部世界上唯一的经典,所有的教义,都是通过教宗传给众位神使,再由神使向众生传播福音。
那么,自己什么时候能成为教宗呢?少年被自己这个虚妄的念头吓了一跳,自嘲的摇了摇头。
天差不多完全黑了,唯一的光线就是天边的一抹红云,此刻就像壁炉中的余灰,泛着暗红的光,渐渐熄灭了。一阵风穿过广场,卷起了几片零落的叶子,也翻起克里斯雪白的神袍,柔软的袍子鼓动着,金线编织的花边隐隐闪着光,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这件袍子的价值,能让一家穷苦的平民一年衣食无忧。和教会奢华的生活相比,平民的生活就像大教堂脚下的矮屋,就算仰视也未必能够补足差距。而这差距还在逐年扩大,平民们每赚一个铜板,就要分出一半加盖在教会的屋顶上。
这些事,少年是不会明白的。尽管他的言谈有如成人般冷漠犀利,却终究只有十六岁。很小时候,他就因为拥有特殊能力被选进了教会,近乎与世隔绝的学习着、生活着。对于上神,他比谁都虔诚,所有教义都让他深信不疑。
若说梵兰隔绝于世的话,那克里斯又算隔绝于梵兰了。
他被尊贵的供养着,只因为他的特殊能力,“审判”。在教会里,他负责评判人们的灵魂,审判者,是他的称呼。
克里斯走的很慢,秋天的空气十分清爽,夜风也很舒适,他的心神沉浸入一片祥和安宁的境界里,格外空灵剔透。天边的最后一抹光辉终于熄灭,星和月迫不及待的爬上头顶,远处灯火通明,一片玫瑰色原石垒成的房子在灯火中显得愈加华丽——那是教会的房子,所有神使和神卫的居所。
“克里斯神使,你回来了。”刚到自己的居所门口,有人出来将他拦住了。
克里斯抬头看了看,站在面前的是一个少年人,和自己差不多年纪,个子不算很高,黑色的短发柔顺的贴在耳后。这少年清秀的很,单薄的像个女孩子。
“是你?”克里斯认识他,这少年名叫耶特,是教会的一名神卫,负责日常的巡查工作,当然,还有一些基本的勤务。作为教会最基本的组成部分,神卫的基数最大,身份也就最低。
克里斯注意他好久了,很长一段时间里,耶特经常出现在自己面前。克里斯能从他的眼睛中看到畏惧和尊重,还有一点点的兴奋。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克里斯微笑着说。
“巴特斯神使让我来问您……”耶特犹豫了一下,说:“为什么把那个强盗杀了,这不符合程序,亵du圣典的举动,应该施以更严重的惩罚。而且,说您不该任由尸体停留在教堂里。”
“他的消息好快啊,不过,他自己怎么不来?”克里斯冷淡的回应着。
巴特斯神使,在克里斯眼中是个讨厌的家伙。这人喜欢多管闲事,总爱找自己的麻烦,可每次见到他,巴特斯都尽量避免和自己交谈,好像躲避瘟疫一样躲着他。
“您放心,尸体我已经处理了,其实巴特斯神使的话您也不需要回答……”耶特用少有的热忱看着克里斯,能为他做些事情,令耶特十分兴奋。
“哦,原来是你……真的多谢了。”海德倒下的同时,克里斯就发现有神卫在窥视,这也是他没有去善后的原由。既然有他们在,自己没必要去做一名搬运工。
“不、不是我一个人……”耶特满脸通红,为克里斯的感谢,也为自己未能做的更多。要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绝不会把这事情报告给巴特斯神使。
“好吧,请你告诉他,死亡已经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无论他有过多么深重的罪。”克里斯挥挥手,转身进了房间。“就这样吧,多谢。”
耶特愣愣的在外面把这番话品味了一会,终于离去了。
克里斯的房间不大,可凡是进到里面的人,都会产生一种错觉,觉得它实际要大上一倍。也难怪,屋子里除了床、衣柜、水盆等生活必须的事物外一无所有,四面光滑的石壁露着玫瑰红的原色,比起那些墙壁都要挂上珍贵绒毯神使们。他实在是简朴的多了。
屋中唯一的奢侈品,就是一张空荡荡的书架,在书架的角落里,是几本《周游天下》的期刊,虽然已经是几年前的版本了,却是克里斯的宝贝。
书籍对于这个与世隔绝的圣城来说,实在是太过珍贵了。在屋中摆上一个硕大而空虚的书架,或许算是少年yu望的一种体现。他渴望了解这个世界,想知道外面究竟是什么样子,从这几本过时的期刊来看,梵兰之外,世界是如此的不同。
外面的世界是精彩的,也是遗憾的,从种种迹象来看,他们似乎并不相信上神。在这一点上,克里斯为他们感到悲哀。
克里斯又拿出那几本翻的已经卷曲的期刊,接着灯火小心的翻阅着。手指滑过纸张,一种舒适而奇异的触感传来,心灵开始随之飞翔。窗外,星光暗淡下来,一轮明月高高升起,眼看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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