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啊!”
盘碗摔在地上的清脆响声和女尖锐惊恐的声音惊得院里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齐齐转头向正屋的方向看去。//无弹窗更新快//~亜璺砚卿
“蓝月,出什么事了?”粉荷声音里透着几许紧张,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拧了一把大腿,提起步往屋里冲去。白芍捏着手中的东西,看了一眼面前站着的婆,略一犹豫,便也跟了上去。
廊下站着的三个婆缓下脸上的惊诧,撇了撇嘴,又自顾回到身后的小屋里,坐着把手伸到炉的旁边,懒懒地靠着火炉取暖。
连着下了几天大雪后天气就一直阴沉冰冷,这样冷的天气是她们几个活了四十多年的人都不曾遇到过的。玄城冬向和暖,咋然连续这样冷,实在让人有些受不住。可怜她们还要巴巴地跟着在这个破庄里受罪,乡下的寒风比城里的更刺骨,吹在皱巴巴的老脸上,简直比刀割还让人难受。若不是找到这个破火炉悄悄藏在屋里,实在受不了。
“怎么了?”推门的手顿了一下,粉荷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推开半掩的房门,一眼便看到蓝月瘫坐在地上,颤抖着手惊恐地指向半旧的雕花床旁,嘴唇抖动着,却是吐不出一个字来。【叶*】【*】她的身旁,是一地破碎的瓷器碎片。大小不一的瓷片,犹如被撕烂的鲜花残骸,静静地散乱地躺在一片黄褐色的水渍之中。
紧跟着进来的白芍看到靠坐在床旁青石地上的人儿,倒吸了一口冷气,两只圆大的杏眼瞪得溜圆,瘦弱的身轻轻地颤抖了起来。『首发』
只见一身素白袄裙的王卉凝背靠着雕花木床,双肩耷拉着,头微垂着一动不动地坐在冰冷的青石地板上。她双眼紧闭,秀美的脸庞苍白如纸毫无生气,原本丰润可人的双唇间溢出一片白色的唾沫。浓稠的唾沫还在往下滴着,她却是仍然一动不动。
“姨娘,姨娘!”粉荷双拳紧了紧,猛地一下扑到了王卉凝的身旁,跪在地上探身用力地摇晃着她的身,大声地哭喊着,“姨娘,你醒醒啊。你快告诉奴婢,你到底怎么了?”
“姨娘!”白芍跟着轻唤了一声,看了粉荷一眼,眼中闪过惊恐之色,稍一迟疑便也缓步走上前跪了下来,双眶盈上了些许泪水。(·~)
瘫坐在地上的蓝月独自惊恐着,瘫软的身已没有一丝力气,根本动不了半分。
仿佛是和着粉荷嘤嘤的哭泣,屋内炭炉中半熄半灭的更弱了,外面的寒风吹得更猛烈了。院中无叶的枯枝在北风的狂啸中瑟瑟发抖,发出簌簌的响声。
“姨娘!姨娘!”王卉凝的毫无反应已令屋中的丫环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嘤嘤的哭泣渐渐转为了悲伤的呼喊,听得人心头发酸。
王卉凝的身旁,一片袖角晃动,一只纤细修长、修剪得十分整齐的指甲上涂着粉红色丹f的小手伸到了王卉凝的手边,略一迟疑,便伸出两指探入她握着的拳头之内。
王卉凝垂落藏在宽袖之中的手微带着些凉意,伸过来的两指轻轻一探,她微握着的拳头便略打开了一些。那只小手把手心里捏着的一个青花小瓷瓶塞入了她的手中,又迅速地包了包她的手,让她的五指再次向手心里握拢,并把她的衣袖往上撩了撩。
撤开之时,涂着粉色丹f的手一顿,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手指微颤,只一瞬便又快速地缩了回去。
“姨娘啊,您若是有什么事奴婢可怎么活啊?”粉荷的哭喊声越来越悲怆,白芍呜呜地哭着,不停地拿袖擦拭着眼角滑落的泪水。吓得面无人色的蓝月颤微微地爬了过来,想到刚才王卉凝面无人色的惨样却仍是身体发抖不敢靠近,又怕落人口舌,只得强忍着恐惧藏在白芍的身后。
忽然,她的目光扫到了王卉凝手中的一片青白色,心头一惊,用手指指着道:“那……那是……”却是舌头一个劲儿地打结,颤着手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蓝月虽只是这庄里的小丫环,却也从跟来的张平家的口中听说了些王姨娘的事儿。据说王卉凝也曾是大家闺秀,琴棋画样样皆能。只是后来家道中落,家境急剧衰退。因为她通药理,在一次机缘巧合下被皇后娘娘看上选到身边当了个贴身女官,平时侍候皇后的药膳等。半年前被赐给文远候为妾,虽入了候府,时不时地也会去宫里给皇后娘娘送上些养身护颜的药。
而这种白底青花的精巧小瓷瓶便是王卉凝平日用来装药的,又值刚被送到这个偏远的破庄上,她手里紧攥着个小瓷瓶,很容易便让蓝月想到“服毒自尽”四个字上面去。
是药便有三分毒,王姨娘既通药理,配制出一剂能取人性命的毒药来,并不令人意外。
粉荷一个转头看过去,目光落在王卉凝手中的青花瓷瓶上,哭声顿时如撕心裂肺般:“姨娘您如何能这般想不开,您这一去,叫奴婢以后靠谁啊。”
随即她的哭声更大,哭得肝肠寸断:“姨娘啊,奴婢知道来庄上您心里难受,可也不能如此想不开啊,老爷夫人要是知道您没了,该有多伤心啊。”
定定地看着那个小巧精致的青花小瓷瓶,白芍的喉头紧了紧,哽咽着哭出声。
粉荷用力地咬着嘴唇,一股麻痛感传来,眼角的泪水如断线的珠,越掉越快:“候爷不是还没回来么,一切都还未说明,姨娘怎么突然就这般想不开呢?有什么事情是不能想办法的?您刚才不是还好好地喝过了白芍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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