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默然无语,老师岂止能猜出一二,他完全就全部知道好吧。
大家都觉得他只是四品侍讲,又被先帝亲自“关照”过,一辈子止步于此,没有实权。
但作为太子老师,他要教他政事,不免要用到实例,一些他不能决断的朝政他也会请教于他。
就是有时候父皇都会召他问政,所以他虽无实权,其实却一直在影响着朝政。
宫里朝上的消息他也从未断过,这几****放他假期,虽是借口大师兄的婚礼,却未免没有让他多休息的意思。
所以他想,以老师的聪慧他肯定什么都看出来了,只是不挑明而已。
别人问他,他或许不会多言,但师娘问,他是一定不会瞒着师娘的。
太子瞄了一眼黎宝璐,摇头一笑,算了,便是告诉她又如何,连老师都没开口劝他。
太子幽幽地开口道:“父皇让我监国,今年除夕也将由我主持百官宴。”
“这不是好事吗?”黎宝璐说到这里微微一顿,脸上的笑容慢慢收起,“陛下刚登基一年,他总不至于猜忌你,所以,是他的身体……”
李安情绪低落,微微点头道:“入秋后父皇便有些咳嗽,虽未恶化,却一直拖着未好,冬至后天气渐寒,他的咳症却越发严重了。之前我只在父皇身边帮忙处理一些朝政,但这段时间,父皇已将大部分朝政都交给了我……”
突然接过此重担,李安内心的欣喜并没有多少,更多的是对父皇的担忧和对未来的茫然恐惧,加上这时候大家对他的态度突变,也让他一时适应不过来。
和先帝时期的夺嫡乱斗不一样,李安在帝国继承方面可以说是极其幸福的,因为他的继承权一直很明确。
他爹是太子时,他是太孙,嫡长子,底下两个弟弟与他年龄相差很大,不仅没有竞争性,还因为四皇子一系的紧逼,他们一家人异常团结。
他爹是皇帝时,他是太子。
新皇登基发丧先皇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册封皇后,也不是册封功臣,而是册封太子,将他的地位巩固下来。
并且他一当上太子便理直气壮的跟在父皇身边处理朝政,名正言顺得不得了。
而底下两个弟弟还在文华殿苦逼的读书,朝中根本没有夺嫡之风,而鉴于新皇的身体,大家都觉得太子将来继承皇位是妥妥的。
除非皇帝找到神医神药,能够再活二十年,到时或许会有变化。
所以大家都很巴结太子,但这种巴结是矜持的,大部分人都拿捏了一个度。
而这次皇帝偶感风寒,引发咳症,不过是让太子监国,他身边的人瞬间变了态度,从宫女太监侍卫到朝臣,再到他身边的亲近之人,他们全都诚惶诚恐的对他。
那种态度他最熟悉不过,是对君父的态度。
显然,大家都私心里都觉得皇帝可能熬不了多久了。
太子又气又难受,偏偏还发作不得,因为他们不过是更加讨好他罢了,并没有明说。
除了对他父亲的担忧外,还有身处高位的那种孤寂感,只是一个预兆,他便感受到了高处不胜寒,就连他最亲密的妻子面对他时都多了三分小心。
如果他真的登上了那个位置呢?
加上朝政的重担完全压在了他的肩膀上,李安压力倍增,心中就像堵着一块巨石一样的难受。
算起来老师算是对他态度还算正常,没怎么改变人,所以他才趁着赵宁婚礼的契机跑出来。他本意是想跟老师倒一些苦水,让他开解一下自己。
不过貌似老师没这意思,领了他进后院后就把他丢在这里不管了。
于是李安更加郁闷了。
加之看到顾景云对赵宁的亲密,心中更是跟倒了醋坛子一样的酸。
明明该是他先拜师的,明明他们之前的关系更加亲密的,还有患难与共的交情,同病相怜的经历,为什么最后是赵宁当了大师兄,是他跟先生最亲近呢?
黎宝璐:……
说到底就是爹病了,环境突变,生活和工作双重压力无倾诉之人,于是他抑郁了。
黎宝璐对着他也不知该怎么劝,因为她不论说什么貌似都是错的。
他是君,众为臣,君臣有别,臣敬君没什么不对。
他既想要君的威严,又想让臣像对平常人一样对他是不可能的。
不说别人会不会精分,难道你最后不会由此变得喜怒无常吗?
威严是对着绝大部分人的,平常人只能对某几个特定人,以作为他吐槽,开解心事的对象。
目前适合的人选有他亲娘——皇后娘娘,他媳妇——太子妃,他的某个红颜知己——侧妃妾室等,他的老师和他师娘。
黎宝璐放下茶杯,大方的点头道:“好了,我不告诉别人,你还有啥心情不好的方面一并说了吧。”
太子:“……师娘!”
“我是认真的,”黎宝璐看着他道:“又安,你是未来的皇帝,这一步你迟早要踏出去的。我现在能给你的建议就是好好照顾陛下,让他的身体得到最好的照顾,让他心情愉悦,如果病情依然不能好转,那就听天由命吧,至少你一直在努力。”
“对于国事,你现在不过是提前做‘君王练习’罢了,内阁阁老们都不是摆设,六部的官员也都有能力,要真觉得压力大就把工作丢给他们,你再一点一点儿慢慢的去适应。”
“至于众人态度的变化,”黎宝璐叹息一声,看着他道:“人是不可能一成不变的,人对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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