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起身转了两圈,沉吟道:“如此一来,权势集中在六部,监察百官的御史台也要改革一番了,安儿,去老们请来,我们商议一番。”
太子忙看向顾景云,眼神控诉不已,话说他们本意是让父皇有更多的时间休息的吧?
“陛下,臣建议改革并不是想让您更忙,而是希望您能安心养病。改革之事何不交给太子?”
皇帝看向儿子,摇头道:“此事还是朕亲自来吧。”
这件事涉及到的利益太大,即便李安是太子,他也不放心,历史上因为触及朝臣利益而被拉下马的太子还少吗?
他觉得他反正都要死了,还是不要在死前把儿子们扯进来,让他们反目成仇,夺嫡争位的好。
皇帝相信,如果他真的把此事交给太子,只怕第二天就会有人接触二皇子和三皇子,撺掇着两个儿子跟他们大哥争位。
“陛下,只要您足够相信太子殿下,那又何惧些许阴谋诡计?陛下就不想看看殿下的能力,看看他是否能管理好一个国家。退一步说,便是他败了,他的背后也还有陛下在,总还有从头再来的机会。可要是等他登上帝位再尝失败,到时他背后可不再有一个给他撑腰的人。”
李安立即跪在皇帝脚下,仰头道:“父皇,此事便让儿臣来吧,您只管安心养病。”
他眼圈微红,低下头靠在他的膝盖上道:“您半生艰苦,从未享过什么福,儿臣还想让您和母后颐养天年呢,便权当是为了儿臣的孝心,您也要健康长寿啊。”
皇帝放在膝上的手紧握成拳,心中犹豫不决。
四位太医面面相觑,最后一致而同的上前一步跪下道:“臣等请陛下同意太子所请,陛下,若您能安心养病,那我们所能争取到的时间一定不止一年半。”
虽然不知道皇帝到底能活多长,但他要是真能够不再干活,而是安心养病,谨遵医嘱,他们相信,皇帝能活的时间一定会超过一年半。
他们太医院也不全是吃素的!
黎宝璐见皇帝犹豫不决,就轻咳一声道:“陛下若还不能决定,不如去问一下太后娘娘吧。”
“太后?”
黎宝璐点头,“她是您的母亲,是生您养您的人,您的生命因她而来,现在决定的是性命大事,自然也应该问过太后娘娘。”
黎宝璐瞄了一眼排排跪着的太医,笑道:“等陛下做了决断再宣我进宫吧,如果到时还需要我为陛下解答病情的话。”
御医们欲哭无泪,早知道进后殿会听到这么劲爆机密的事情,打死他们都不进来啊。
现在他们不仅跟皇帝站一条船上,跟太子也在一条船上,要不想死那就得闭紧嘴巴,同时当然是陛下能活多久就尽量活多久,算了,不就一些不好说出口的话吗,反正脖子上已经立了两把刀,再多立一把也没啥。
御医们决定今天就开始给陛下针灸。
皇帝也暂时放下心事,转身去沐浴更衣,御医们相视一眼,行礼后转身下去做准备。
黎宝璐也看了顾景云和太子一眼便退下,针灸得她教徐院正,所以她也要去准备一下。
殿里一下就只剩下师徒二人了。
太子依然跪在地上,他坐倒在地,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看向顾景云,问道:“先生是何时起了这个心思的?”
顾景云在旁边的椅子上落座,居高临下的看着太子,“什么心思?”
“改革。”
顾景云蹙眉想了想,道:“在你请教我永定河水利工程的时候。一个小小的水利工程却堆积在内阁的案头近三个月也没批过,从内阁打回户部,又从户部打回地方。地方修改后再上书户部,户部却无权决定再度上交内阁……计划耗资不过八万白银,却推来阻去近半年的时间,还是因你这个储君过问才如此‘迅速’的解决,又安,你觉得内阁和六部不该改一改吗?”
李安心中一滞,苦涩的点头道:“该,但那是我在户部观政时候的事,都过去一年多了,您为何从不跟我提起?”
改革不是说改就能革的,有时候光准备就得好几年,他不明白先生为什么不跟他提前透露,反而突然这么当着众人的面提出来。
顾景云转着茶杯的手一顿,他会说他没放心上吗?
他抬起眼眸,颇有些无辜的看着李安道:“为师年纪大了,一些未做记录的事情记不住,这次若不是话赶话说到这儿,我也想不起来的。”
李安严肃却认真的看着顾景云的眼睛,半响就躺倒在地板上,干脆的摊开手脚如同死鱼一样望着屋顶,欲哭无泪道:“先生,我比你尚且年长四岁啊——”
顾景云扭过头去不语。
李安蹦起来道:“您能不能对朝政多上两分心,对了,您有多久没去翰林院了?您现在还领着四品侍讲的俸禄吧?”
顾景云不悦道:“每旬轮到我进宫为诸皇子讲学我都来了,掌院交给我的书我也都按时修好,我虽未去翰林院,但这份俸禄我却领得无愧于心。”
他可没白拿俸禄,他的工作量并不比一般翰林差多少,只不过他效率高而已。
李安却不管,他觉得先生一点儿也没把他的事放在心上,这么重要的事竟然说不记得就不记得,因此他说什么也要给先生也找一些不自在才行。
师徒俩正在斗智斗勇,里间黎宝璐已经开始捻针为皇帝针灸了。
一边扎针一边为徐院正讲解。
这套针灸法是黎博发明的,而且是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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