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大为了劝他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说,结果他才开了一个头,平平就点头道:“周大伯放心,我们明白的,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乐乐:“而我们都自认为是君子。”
安安:“这么危险,那些海寇又都是亡命之徒,我们就在广海卫就好,不会跑出海去找海寇拼命的。”
想了两个晚上,跟兄弟们搜肠刮肚想出来的劝告之语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憋死在肚子里了。
周老大觉得胸中好似憋了一口气一样难受,他控诉的看着三姐弟,你们难道就不能等他劝完了再点头答应吗?
三姐弟已经愉快的去商量赈济的事了。
从肇庆到广海卫不远,一行人第二天一早出发,第三天中午便能赶到。
广海卫只是个小县城,但因为有水军驻扎在此,它被定为中县。因为临海,且有个天然的港口在,就算此地田地较少,土地贫瘠,这里的百姓也还过得不错。
但现在整个县城一片镐素,县城里的青石板,墙壁上还残留有血迹,因为时日久了,血迹呈现出黑红色。
海寇攻打县城时,徐将军和广海卫的陶县令只来得及打开另一侧的城门让百姓自行出逃,但因为时间太短,愿意出逃且能逃出去的人太少了。
而徐阶和陶县令全在守城中战死,而海寇入城后率先清洗的就是徐府和县衙。徐阶只有一在军中的儿子侥幸活下,而陶县令一家比较幸运,打开城门时,他的母亲带着家中的孩子都跟着人群往外撤,只有他的妻子和父亲留下跟他同进退。
虽然母老子弱,好在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活下来了。
如今,广海卫从上到下都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家家户户都在办丧事,从京城紧急赶来的县令正在紧急救灾。
但朝堂调来的兵还在赶来的路上,海寇随时有可能卷土重来,他根本留不住人。
而且,附近乡村皆被劫掠一空,需要救济的灾民太多太多了,就算有附近县城帮忙,广海卫要恢复也很难。
如果说物资还能够想办法,或从其他地方调,或是从客商手里买,那么失去亲人和家的悲伤就不是他们想办法就能平复的。
所以哪怕事情已经过去二十来天,三姐弟一进城还是感觉到一股压抑的气氛。
看着十室九空的广海卫,一脸麻木如同游魂般的百姓,三姐弟都不由板起小脸,从马上下来慢慢的往里走。
周老大也不由严肃起来,叹息道:“时间是创伤最好的良药,只希望他们能够尽快恢复。”
安安三人都紧抿着嘴角没说话,他们都还小,没有经历过生死,还是第一次直面这样的惨烈和悲伤。
秦伍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在广海卫中找到一家仍然在开张的客栈,住进后发现东家也在办丧事,所以除了主房他们什么东西都不提供。
但厨房和大堂都随便他们用,东家腰上系着白布带他们去上房,随意的指了几个房间道:“诺,随便住。”
周老大忙掏出一角银子塞他手里,问道:“我们在来的路上见很多江湖人和客商往这边走,他们不在广海卫吗?”
掌柜这才抬头看他们,目光在钟大郎他们的武器上滑过,脸色微缓,“他们不在广海卫,而是在离广海卫二十八里处的滩涂上,那是官军设立的防线,江湖人去那里杀海寇,客商则是去那里做生意。广海卫没多少人了,那些客商带来了东西也卖不出去,而我们最需要的粮食和药材又太高,除非卖地卖房,不然哪来的钱买这些东西?”
“可就算把这些卖了也没多少钱,现在广海卫的田地及房屋都不值钱,”东家悲伤的道:“我们也就只能靠朝廷的赈济度日,不饿死就已经很好了。”
说罢唉声叹气的离开。
三姐弟对视一眼,安安低声道:“明天去找县令谈一谈赈济的事吧,我们带来的东西不多,但也能帮不少人。”
平平和乐乐完全没意见。
赈济也不是摆个台子就行的,他们希望这点物资能够用在最需要的人上,而最了解灾民情况的必是广海卫县衙。
好在新县令官品还不错,凡是送来的物资他都交代了下去,切实发到了灾民手中。
这个关节上,他可不敢犯禁,别说朝廷,就是留在广海卫的江湖人就能把他给宰了。
县令很不想和这些匪气十足的江湖人合作,可外面海上盘踞着上千的海寇,随时可能卷土重来,而朝廷派的兵还没到位,他和广海卫的百姓实在是很需要他们的武力保护。
见来送物资的姐弟三人都一身贵气,他很高兴的接待了他们,他可不觉得这姐弟三人是江湖人,从气质上就能看出不是。
见县令能够把物资安排好,安安便放心的将东西交给他,然后带着弟弟们出城去。
不能去危险的滩涂和海上,但他们还是想多了解一些海寇,以便将来做研究。
广海卫的气氛太压抑,他们没敢找这里的居民问海寇所用的武器,作战方式和纪律等,只能去外面找。
从县里那里知道长福村的受灾情况比较轻,所以他们决定去那边看看,或许那里的气氛会好些。
于是一群人出了城便往东北方向去,走出三十里左右便隐约看见一个小渔村,几人相视一笑,便要打马上去,突然平平惊奇的“咦”了一声,问道:“现在不是才申时吗,不靠午也不靠晚的,怎么这时候生火烧饭?”
周老大升起脖子望去,果然见长福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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