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事犹豫后,她复又拈出一块搁在香盒旁边色呈暗紫色,约婴儿拳头大、状似玉石的半透明物事来,在手中掂了掂后。方颇有些不舍的将之抛入贵妃榻侧边安置的一只火盆中。
那物事才一入了火盆,被跳动的火焰一烤,顿然如腊一般的融了开来。一股清甜沁人的幽香便也随之缓缓逸散开来。她自如而熟练的做着这一切,早将一边站着的绘春看呆了眼:“郡主?”她叫着,有心想问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问起。
瞥她一眼,远黛并不言语。只抽开拣妆盒子的最后一层,从中取出一只短笛来。事实上,那拣妆盒子的最后一层内,也只有这支当日她曾拿了出来给金后看的“驱蛇笛”。
面色沉凝的在椅上坐下,远黛以巾帕轻拭了一下那支短笛,而后将那笛子凑到唇边。缓缓吹着。她的神情极其认真,举动更是一丝不苟,然而那“驱蛇笛”却仍一片沉寂。未有任何声响发出。窗外,打斗之声已愈发的近,时不时的,甚至能听到数声压抑的惨呼。
外屋,一声“砰”然巨响。绘春还不曾回过神来的时候,已见有人旋风般的冲了进来。绘春乍见那人冲入。几欲尖叫出声,那人却是眼疾手快,上前一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绘春骇然瞠目,这才发现,进来那人,竟是柳儿。
她这里犹自骇然,那边柳儿却已疾声的道:“郡主,外头那些人……”
蹙眉抬眼看一眼二人,远黛放下“驱蛇笛”,沉声喝道:“不必惊慌!我自有主张!”说着,她又已转向绘春,宁淡吩咐道:“前阵子我曾同你说过,这含玉轩的几处密室,你去,带了云燕二人藏起来!至于柳儿,她略通些武艺,便由她留下陪我!”
绘春哪里肯应,挣扎着脱出柳儿的手,忙忙的道:“可是郡主……”
冷静的打断她接下去的话,远黛极为肯定的道:“四哥是断然不会容我出事的!云燕两个,可不好说!”口中说着,她已抬手一指房门:“莫耽搁,快去!”
这当儿,哪有时间可容得绘春多加考虑,稍许迟疑后,她终究下定决心,道了一句“郡主多加小心”后,终究疾步的奔了出去。柳儿在旁,见远黛这个时候,仍自镇定如恒,也不免暗暗心折,只是她虽心折,却仍免不了担心:“郡主……”
冲她摆一摆手,远黛平静道:“这间屋子并非含玉轩的正屋,但我回来之后,却选了这里住着。柳儿,你说,这是什么原因呢?”
柳儿闻声,先是一怔,旋之了然:“广逸王……在这里留了暗手?”
朝她招一招手,远黛道:“你过来,就站在我身后!我若有动作,你可紧跟其后!”
听她这么一说,柳儿倒放了大半的心下来,当下答应着,便走上前去在远黛身后站了。
只是这几句话的当儿,门外的刀剑交击之声,却已稀疏了许多,显然胜负已然分明。便在此时,几下叩门之声,已然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温文谦和的声音:“鄙人金戬,往昔曾与郡主有过一面之缘,也不知郡主可还记得否?”
稍稍扬眉,远黛既有些意外,却又并不那么吃惊。金戬,正是金后的亲兄长,亦是金家的嫡次子。早几年的时候,她与他确曾有过数面之缘,但因金府与广逸王关系素来不佳的缘故,却并无多少交往。她之所以还能记得此人,却是因为广逸王早年对他的评价:“此子心高、狠毒、擅隐忍却不甘人下。金家日后,若不因他而兴,怕便要亡在他的手中!”
往日广逸王曾说过的这一番话,此刻倏然重现于远黛脑海,却让她不自觉的摇了摇头:“原来是金公子!”她淡然开言,语调却是一如既往的沉静安然,全无一丝波澜。
广逸王这话,乍一听着,像是褒贬各半,实际却暗指金戬乃金家的祸乱之缘。金家在大越,本已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世家,这样的世家。惟有“篡权夺位”方能应得上“大兴”这样的评价。广逸王这话,其实已直指金戬本心,认定他有不臣之心,迟早必反。
屋外,金戬的声音悠然传来:“久闻郡主之名,惜乎无缘亲近!不意今日得近,却又是这般情势!人生无奈,怕是莫过于此了!”随着这一席话而来的,却是房门被启开的声音。随之而来的,却是一串极轻而又略显杂乱的脚步声。显然金戬已带了侍卫走了进来。
远黛也不言语。端起桌上绘春先前送来的那盏茶水,凑到唇边啜了一口。那茶入口,却已微凉。不由的她不皱了眉头。就在这一颦眉的当儿,通往外屋的帘栊已自一动,一名年在二十七八间,面白唇青的男子已缓步的走了进来。身后,四名黑衣人紧紧相随。
因才经厮杀的缘故。四名黑衣人身上多少都带着些血腥与肃杀之气,与这屋内的清幽香馥一冲,无由的让人只觉身上冷了一冷。神色自如的放下手中茶盏,不无厌恶的看了一眼五人:“看来金公子今日是打定了主意,非要做一回不速之客了!”
哈哈一笑,金戬道:“郡主言重了!以郡主如今的身份。只要郡主莫存反抗之心,鄙人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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