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暗,山顶上凌厉的罡风又起,刺骨的寒冷不可抵挡地涌上两兄弟的心头,韦行云在山顶已呆上了一天一夜,略微有些习惯了,尚还好受一些。但韦迷情内力刚好处在青黄不接的地步,顿时难以抵御,虽是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袄,但依然是冻地上下牙齿打颤。
韦行云见到,连忙走到弟弟身边,颤声道:“迷情,你感觉怎么样,坚持一会便挺过去了。你且记住心死则神活,阳盛则阴消,守住心神,自然万念惧消,放能抵御严寒。”
韦迷情的嘴角已是完全乌青,微微泛着紫色,这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本来以武当太极内力的绵长,落到这种地步完全是一种不可思议的表现。由此可见慕容清风的修为到了何等骇人听闻。韦迷情轻轻咳嗽了两声,嘶声道:“大哥,我已尽了全力,却依然无法护得周叔周全,我实在…实在对不…住你的重托。周叔的手被那老匹夫生生给废了。”那铁一般的少年,也落下了泪水,不为自己,只为责任。韦行云搭在他背后的手开始源源输入内力,韦迷情稍微觉得有些暖意,心绪也平静了不少。
而韦行云顿时眼中仿佛冒出一股可以将地狱消融的仇恨之火,牙齿生生作响,但却始终没有流一滴泪,一字一句地道:“这笔账终有一天我要和慕容清风那老匹夫算个清楚。”
韦迷情突然抓住韦行云的手道:“大哥,那老匹夫现在可曾上来,你可要多多防备才是,他是绝不会放过我们的。”
韦行云看看天色,又望了望崖底道:“不会,现在这天气身手不见五指,我们无法认清下山的道路,而他也一样根本无法取道登山,就算他打着火把,这黑夜之中也绝对逃不出我的眼睛,你放心便是。不管怎样,今晚恐怕还是安全的,至于明早如何,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韦迷情道:“如此等待下去,我们在崖顶忍饥挨饿,敌人却在山下养精蓄锐,此消彼长之下,明早我们如何才能抵挡。难道我们就象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韦行云道:“看情形也许是这样,但没有到最后关头,你我又只能轻言放弃,一切等到明早再见机行事,你我两人,分头下山,倒也未必是必死的结局。”
黑暗中韦迷情的内力还未能达到暗室生光的境界,只是隐约地看见了韦行云面部坚毅的线条和那触目惊心的疤痕,心中油然而生,道:“能和大哥并肩作战,实是人间快事。”
韦行云突然道:“迷情,我把药给你吃实是不忍你离我而去,你莫要怪我冷血。”
韦迷情心下激动,原本心中确有一丝怪责之意,也早已丢到了九霄云外,接道:“大哥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我实在有些太意气用事了。”
韦行云见迷情能够理解自己的苦心,也极为宽慰,于是便问起先前发生的情况。韦迷情的身体虽极为虚弱,但依然一五一十,断断续续地将发生的情况道来,韦行云静静地听完,面色凝重,半响不发一语,似乎心中在盘算着什么,韦迷情见状,也不敢多言,生怕打断了大哥的思路。
如此甚久,山上的劲风袭来,伴着点点雹子,韦迷情又冷又饿,再也忍耐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此时,独自也很不争气的咕咕地叫了起来。静夜中听来,这声音分明清晰,韦行云顿时惊觉,连忙回过神来道:“迷情,刚才我一时出神了,忘了你已经大半天未进食物了。”说着就伸手到腰囊中探手一摸,里头空空如也,韦行云一惊,在仔细一摸,终于在腰囊的角落发现了一块硬绑绑的东西,韦行云心中明白,任何食物在这高寒之地恐怕都是这般模样了,有的吃已算是不错了,自己从昨夜开始也是粒米未尽,滴水未沾,所剩下的食物也仅仅只有这些了。这时,自己也感到的饥饿难耐,舌下生津,但东西只有一个,两人分也不是办法,韦行云微微咽了下口水,将腰囊中硬如铁石的干粮拿了出来,递给了韦迷情,道:“迷情,这里还有些干粮,你暂且先填填肚子,否则明早有何力气下山。”
韦迷情从昨夜开始便一直没有吃任何东西,腹中早已空空,被峰顶的寒风一吹,极为难受,有如刀割一般。先前柔和的太极内力流转,还不怎么觉得,但一旦坐下来,这饥饿顿时伴着而来。他见韦行云递来的干粮,也没有多说,便伸手接过。
那干粮入手甚是坚硬,如一块巨大的冰块,又硬又冷,脸上微一皱眉。韦行云道:“迷情,在这里也没有其他什么可以吃的东西,这东西虽然难以下咽,但也能充饥,你且将就着吃了,若明天我们能一举突围,到时下山了再说。”
韦迷情眉毛展动,抬头道:“大哥,你可曾吃过东西。你把吃的给了我,自己吃什么。”
韦行云道:“我刚才下峰前吃过干粮了,你不必担心,自己吃便是,我去四下看看,慕容清风那匹夫万一乘着夜黑摸上来,便是麻烦了。”说罢转身向崖边走去。
韦迷情知道大哥的良苦用心,也就不再坚持。将那干硬的食物缓缓地放到了嘴边,用牙齿一咬,如铁石般的坚硬,韦迷情一块一快将干粮咬下,和着唾沫咽下。那干粮本是淡而无味,但吃到后来,居然微微多了点咸味,韦迷情这才醒悟过来,竟然是自己的眼泪不知不觉流到了干粮上而不察觉。韦迷情连忙伸手擦去了眉角的泪滴,他知道大哥并不喜欢流泪的表现,因为那是软弱的表现。
他猛一抬头,远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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