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也是无话可说。
能说什么呢?以她活了大半辈子的阅历,虽然雍亲王对年氏确实可以说有求必应,也经常宿在年氏这里,可他的眼中却从未出现过对她痴迷溺爱的眼神,反倒是在面对嫡福晋的时候,眼中的宠溺和爱意浓得腻得死人。
照她看来,雍亲王最爱的人应该是嫡福晋,而不是这个人人称羡的年侧福晋。
但这番话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对年氏说起的。别说她早已对雍亲王情根深种,这样的话无疑是对她严重的打击,单就此时她已经怀孕的情形,又怎能受得了那样的刺激?万一一个不小心害了肚子里的孩子,别说是她,就算雍亲王和嫡福晋也不可能放过自己!
“主子,嫡福晋毕竟是嫡福晋,是王爷的正室,他多少是要偏袒一些的。但王爷对您却也是一片真心,奴婢斗胆妄言,若是如今您与嫡福晋的位置对调,她能否获得王爷如此的宠爱还是未知之数呢!您不该对王爷生出怀疑,也不该小瞧了自个儿的魅力。”她只能捡着好听的,委婉劝道。
年氏却还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重重叹了口气,凝望着正院的方向,喃喃说道:“嫡福晋啊……若是我能成为嫡福晋……”
这声音小得只有她和奶妈两个人能够听见,奶妈不禁大吃一惊,自个儿的主子什么时候竟然有了这样大逆不道的念头?!
但她还未说话,却听到年氏说道:“好了,进去吧。事情过都过了,站在这儿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今儿个晚上是王爷来我房里的时候,你们好好准备准备,万不可出什么纰漏!”
奶妈见她已经恢复了平静,便也放下了心头的担忧。想来方才那番话不过是她幽愤之下的气话罢了,如今恢复了冷静也就好了,并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转眼间一个月的时间过去。晴鸢虽然记挂着良妃的病情,但碍于自己跟她并没有什么直系血缘,还要避忌胤禩的存在,因此只能暗自挂心。却也不敢再去看她。在郭佳玉的记忆中良妃注定逃不过这次劫难,若是真的,那老天未免太过无情。她和良妃的结缘在良妃发达之前,那时的她给了她相当深刻的印象,辛者库出身的良妃受过太多的苦,却还没等到自己的儿子给她增光添彩、还没等到自己扬眉吐气的一天便要去了,这一辈子可谓正正印证了“红颜薄命”这四个字。
终于。宫里传来了意外而又不意外的消息,良妃果然薨逝了!
听到这个消息,她怔然半晌,然后便换上了素净的衣服,带着几个孩子一起进了宫。
宫里因为良妃的逝世而多了几分哀戚,但良妃毕竟不是皇后,还没有资格让整个后宫为她哀悼,因此只在寝宫中挂了白幡白布。设置了灵堂,别的地方并看不到多少丧事的痕迹。
晴鸢走在其中,忍不住心中一阵黯然。
为自己的男人生儿育女。奉献出了一生,但在走的时候,却没有多少人为她悲伤难过,那个男人照样可以左拥右抱,照样可以夜夜**,令人不得不怀疑她曾付出的一切,是否值得?
喜姐儿和宝哥儿两个大的分别带着惠姐儿和安哥儿两个小的,三岁的智哥儿被母亲牵在手里,几个人静静向着永和宫走去。不管晴鸢进宫来是做什么的,总要先去拜见了自己的婆婆才好到别处去。否则被人知道了怕是要安她一个不孝的罪名。
看到晴鸢母子几个,德妃也是深深叹了口气。但她毕竟在宫中见得多了,这种生离死别并不是多么稀奇的东西,康熙在位五十一年,后宫中的嫔妃来来去去,皇后都去了三位。何况是个妃子?她随心情沉重,却并没有过多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说道:“你去看看吧。皇子福晋们大都已经过去了,你也别太晚,免得被有心人抓住了把柄拿来说事儿。”
晴鸢也不多说,行了礼之后,便带了孩子们去给良妃的灵位磕头。
胤禩身为良妃的儿子,自然在灵前守着,两人不可避免地再次见了面。
比起上次见面的时候,他又更加消瘦了几分,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呈现出透支的情形,看得晴鸢不由心中一紧。
胤禩见到她,刹那间眼睛一亮,但随即却又黯淡了下去,垂下了眼帘,平淡地说道:“四嫂有心了,多谢你来送我额娘最后一程。”
晴鸢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无论什么安慰的话语此刻说来都不过是隔靴搔痒,起不了什么作用,但却又不能不说点儿什么,憋了半天,只得老生常谈,柔声说道:“八爷,良妃娘娘命中有此劫数,如今也算是解脱了。往生的人去了另一个无忧无虑的世界,在世的人就更加应该节哀顺变,好生保重自己,以免良妃娘娘即使走了,在另一个世界也不能安心,还要时刻记挂着您。”
胤禩抬眼看了看她,苦笑了一下道:“四嫂,你说的我都明白。可生恩难报,她老人家还未享受到儿子的孝顺便这么去了,叫我如何能不伤心呢?你也知道我一直以来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如今她一走,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晴鸢不由吓了一跳,但却也并不怎么担心。胤禩的企图在上次便已经暴露无遗,此刻他会这么说不过是一时的冲动罢了,等他的心情平复下来自然就不会再有这种想法。然而就她而言,听到这种话却是不能不表示点儿什么的。
她于是想了想,说道:“八爷何必说这种话呢?即使良妃娘娘不在了,您还有皇阿玛、还有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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