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鸢也知道要让胤一下子接受胤的说法是不可能的,因此倒也并不失望只是淡淡地说道:“或许吧,爷。也许您对八爷的了解要比妾身深得多,可在妾身看来,就姑且相信一回八爷的说辞又有何妨呢?毕竟你们都是兄弟血浓于水,若是能彼■曹一些信任,是不是关系会变得比较不同?现在这种针锋相对的形势是不是就能缓和一些?若八爷是真心的,而爷又肯相信他的话,是否就能化干戈为玉帛,大家尽弃前嫌,和好如初?”
胤定定地看了她半晌·迎着她希冀的眼神,终于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她仿佛被兜头淋了一盆冷水,整颗心都凉了下来,沉到了谷底。
胤却仿如未觉,自顾自说道:“晴鸢,你想得太天真了!老八究竟是怎么想的,我不敢赌。或许你不理解那个位子对我们的影响,我却是再了解不过的·为了得到它,什么都不重要,什么都可以放弃·兄弟算什么?就算是父子都未必能相容,血浓于水?不过是个笑话罢了!若是我放过了老八他们一党,让他们有了喘息之机,将来一有机会他们就可能会卷土重来,到时候,他们可不会理什么手足之情。以老八的性子,但凡挡在他前面的,他都一律会清除干净,不留半点后患,所以不只是我·十三、十四、你、还有其他跟随我的人们,又会是怎样的命运?斩草就要除根,否则会造成怎样的后果,谁也不知道。与其埋下将来祸患的引子,我情愿现在心狠手辣,一劳永逸!”
晴鸢静静地听着他的话·只觉得满心的苦涩。她已经很小心不要去低估胤的多疑了,却还是没想到他竟然对胤如此的忌惮,对胤的话根本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这样的话,就算胤让步了又怎么样?胤坚持的话,胤定必不会坐以待毙,两兄弟的争斗还将持续下去,还会有更多人因而被牺牲掉,那她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她揪紧了心,一言不发,心中充满了失望,脸色一片灰败。
胤并未察觉她的异样,还在继续说着:“老八、老九和老十都不是什么善茬儿,现下好不容易才将他们逼到了绝境,眼看着他们再也翻不起什么波浪来,这种时候,他当然愿意暂退一步。只要能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吗?可我们若是留下了这个隐患,将来可就有大难临头了!再说,凭什么要在我们占尽上风的时候跟他们谈和?现在我们应该做的是趁胜追击,将他们一网打尽,而不是姑息养奸,给自己留下麻烦!”
晴鸢只觉得累,从心到身的累,再不想听他的种种说辞,只是带着淡淡的讥嘲,疲惫地说道:“爷倒是意气风发得很。只是爷,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呢,您就如此确定,现在的八爷他们就已经是好捏的软柿子,可以任人宰割了?万一他们被逼到绝路,拼着鱼死网破来个同归于尽的话又怎么办?”
胤不由一愣,转头看了她一眼,这才发现了她的异样,不由皱了皱眉头道:“你这是做什么?难道对我没有信心么?我自然有把握让他做不出那种鱼死网破的事情来。”
晴鸢看了他一眼,鼓起最后的力气,想要再搏一把,劝上一劝,于是振了振精神,看着他道:“爷,妾身总以为,人心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八爷以前怎么想,并不代表他现在仍然怎么想。妾身跟爷不同,倒宁愿相信人心中总有着弱点,宁愿相信八爷仍然记得年少时的情谊。如今既然您已经占尽上风,又何妨宽容一回,就相信八爷一次,或许这一次的相信,能够为您挽回兄弟间的情义,能够换回骨肉亲情呢?”
胤紧皱着眉头,看着她道:“晴鸢,你这是怎么了?怎会有如此天真的想法?你愿意相信他,那就是不愿意相信我了?在你看来,保全他更重要是么?他到底是给你灌了什么药?还是你根本就对他余情未了?!”
说到后来,他却是已经勃然大怒。
晴鸢愣愣地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心中一阵阵寒气直冒,冻结成了冰,再破碎成一块一块。
胤见她久不说话,心中更加怒火狂炽,愈发认定了那“余情未了”的想法,不由怒道:“他说他要为了追随他的人着想·我又何尝不是?今日我放过了他,万一日后反而被他所害,又该如何向那些追随着我的人交代?!”
说完,他冷哼了一声·起身拂袖而去。
晴鸢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仿佛已经变成了一座雕像,久久不曾动弹……
自这晚之后,胤和晴鸢之间便陷入了冷战。
他不曾再踏入她的院子,她也不曾主动提起过他,两人就像是两个陌生人一样,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若不是同处在一个宅子里,几乎就是没有一点交集的。胤固然每天板着脸,脸色黑沉,仿似人人都欠了他五百万两白银没还似的,晴鸢又何尝不是成日里一言不发,沉默得像个玩偶,厌仄仄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来,除了会在孩子们面前露出一点表情以外·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是那么淡漠,几近于无视。
于是雍亲王府的整个气氛都陷入了无比的低潮之中,没人敢大声说话·不论什么人、什么时候都只敢窃窃私语,下人们固然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错处,妾室们也无不提心吊胆,在有两个没眼色的想趁虚而入对胤大献殷勤,却被他一脚踢了出来,差点内伤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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