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每当看到沈君昊因为云居雁愤怒,烦躁,左右为难,寝食难安的时候,蒋明轩总是难以理解。在他看来,就算沈君昊再怎么喜欢云居雁,她也不过是一个女人。他们作为继承人,就算是面对生死,也该冷静自持。多余的负面情绪对解决问题丝毫没有帮助,反而会让人乱了分寸。可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沈君昊的心情了。
他努力平息心中的怒火,尽量用冷静的眼神看着四公主。他不断告诉自己,他犯不着和她生气,可是她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到时候了再派人通知你,什么叫也就这么一两回,她可以忍着痛。
她只在自己容易受孕的日子叫他过去,这是把他当种马吗?她是不是觉得只要他们有了儿子,他们就可以老死不相往来了?这些奇怪的想法到底是谁灌输给她的?
“你没话对我说,那我走了。”四公主隐约觉得他在平静的表情下正暗藏着汹涌的怒火。她不由自主地害怕。他若是把她打一顿怎么办?在蒋家,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悄悄往后退去。
“等一下。”
蒋明轩的声音很轻,却震得四公主心肝直颤。他在生气,他一定在生气,而且很生气!这个认知让她情不自禁缩了缩脖子。“我走了!”她扔下三个字,拔腿就跑。
“你给我站住!”蒋明轩追上前。在屋外丫鬟错愕的目光中,他尴尬地停下脚步,轻咳一声,折回屋子。他在屋子内走了两步,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四公主是孩子气,经常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但是刚才的那些话绝不是她自己想出来的。长公主说什么等他们生了儿子,就不用麻烦之类的话。太不合逻辑了。
不对!他连连摇头,举步朝四公主的院落疾步走去。
另一厢,四公主跑得气喘吁吁,前脚刚跨进大门,马上大叫:“关门,快关门,不管谁过来,就说我已经睡了。谁也不见。”
四下的仆人们大多是她身边的老人,立马明白一定是主子又闯祸了。可这里没有皇上,也没有皇后,主子躲的是谁?早些日子,主子不是已经把伯爷和夫人哄得高高兴兴了吗?
“殿下,如今您可是在伯府。”四公主的贴身宫女若兰小声提醒。
“伯府又怎么样!”四公主惊魂未定。蒋明轩看起来很生气,他不会真的想打她吧?她好像没做错什么,也没有说错什么。
“叩叩叩。”
轻轻的敲门声吓得四公主一下子跳了起来。包括守门的婆子在内,所有人都把目光齐刷刷扫向四公主。以前她们不是没见过这阵仗,不过那会儿是在宫里。总有人帮着劝说。这回也不知道主子惹到谁了。
“殿下?”若兰也被吓到了。四公主受罚,她永远是第一个被连累的。
“你问问是谁。”四公主指了指守门的婆子。
“谁?”
“开门。”
听到蒋明轩的声音。若兰吁了一口气。“殿下,是驸马爷。”在她眼中,蒋明轩是世上脾气最好的人,好像永远都不会生气。她跟着四公主快十年了,依然不明白主子为什么怕他。
“是他才可怕。”四公主急得双拳紧握。她不知道蒋明轩想怎么样,但她必须找救兵。可是找谁呢?她虽然把他的家人都哄好了,但他才是他们的儿子。他们一定不会帮她这个外人。现在再出府找人相救一定来不及了。她推了若:“你去告诉他,我睡着了。不能打扰。”
若兰抬头看了看西边的太阳。很快就是晚膳时间,哪有人在这个时间睡觉?
“开门。”蒋明轩在门外重复了一声。
四公主的双手绞得像麻花似的。她硬是不让蒋明轩进屋不是不可以,反正按规矩他是不能随便找她的,可是今日之后呢?她现在人在蒋家。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若是他继续在门外站着,说不定会有人说她虐待驸马。这个世上,所有人都觉得蒋明轩是好人。没有人看清楚他的真面目。若说沈君昊是会叫的狗不咬人,那么蒋明轩就是不会叫的狗,专门爱咬人。
“我在想什么!”四公主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扬声说:“你们都退下,还有你。”她指了指若兰。所有人如遇大赦,片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四公主慢吞吞地走到院子门口,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蒋明轩正等得不耐烦,听到四公主的声音,只觉得怒火直往脑门冲。院子外面已经有不少仆人往这边张望。活了二十多年,他第一次觉得这么丢脸。若是他继续站在门口,恐怕府里的人都要被惊动了。“你开门再说。”他的声音依然保持着一贯的冷静。
“你先说什么事。”四公主不敢贸然开门。
“开门,我们当面说。”蒋明轩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就不!”四公主再次摇头。
蒋明轩的双目紧盯着漆黑的门板,仿佛想把它瞪穿。他直到此刻他才理解那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真谛。他深呼吸,再次深呼吸。他不相信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能把他二十多年的修养毁于一旦。他必须冷静地解决问题。生气只会让自己做出错误的判断。
四公主见外面没了声响,她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又打量着厚重的房门,试探着问:“你还在吗?”
“你把门打开。”
“我们可以隔着门板说话。我听得很清楚。”
远远看到四下张望的仆人越来越多,蒋明轩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耐心一下子消失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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