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人却很不爽,比如刘文佐、比如仲孙昂、再比如房雨华,这脸打得酣畅淋漓,让往日欺负他、轻视他的人心中如何爽快?
少宁撤去青笛,向后移了几步,对仲孙昂拱手说道:“承让了。”
仲孙昂脸色阴沉,话也不说,便回到了房雨华身后。一众弟子口哨连连、嘘声四起,毫不掩饰地嘲笑着恼羞成怒的仲孙昂。
房雨华阴沉地看着少宁,又看看他手中的青笛,眼神微动。他来此名为收徒,实为扬威,当年他论聪颖、论人性都比不过两位师弟,掌门之位旁落他人。他借口游历,却访山拜师,进入了空山派,最后还得了个长老之位,这些年他一直没有回过师门,这次前来正是想向往日的二师弟耍耍威风、再演一出以德报怨的戏。
可岁月荏苒,山中修士,寿命长久,自然不觉,但人间已是物是人非了,他昔日的师弟,一个已然入土,一个投身军旅、戎马倥偬。
戏总是要演下去的,但却最终让人拆了戏台,打了台柱子,他这幕后的老板,又岂会开心?
他阴笑一声,对刘正空阴阳怪气地说道:“刘师侄,你这门中真是人才济济啊?劣徒学艺不精,活该丢脸。”
刘正空沉默不语,只是焦急地为长子疗伤
房雨华又是一声冷笑,再次环视众人,说道:“好,既然如此,那么……你叫什么名字?”这话自然是问少宁的。
少宁连忙行礼答道:“小子叫张少宁。”
“张少宁……好,从今天起,张少宁就算是我的弟子了,少宁,你收拾收拾东西,咱们明日就走。”
少宁一听,心中大喜,连忙拱手称是,门中众人也都连连鼓掌叫好,这样的结果,岂非最好?
但仍旧有很多人不满意,比如仲孙昂,比如刘正空父子,他们自然很不满意,却也无能为力。
刘正空面色不善地看了一眼少宁,又对众人不耐烦地说道:“都散了吧。”
众人都纷纷行礼,三三两两地向自己的房中走去,只留下刘正空、房雨华几人。
应海云生性粗豪,对于今日之事,颇觉无趣,索性对房雨华和刘正空说道:“师兄、正空,此事既然已经定了下来,那我先走一步了,冀州军中军务繁忙,来日有机会,我再回门中看看。”
刘正空连忙挽留,应海云却只是摆手拒绝,带着三名手下,御剑去了。天色昏暗起来,吵闹了一天的山谷渐渐重归平静。
“师父,你还真要收那小子不成?”仲孙昂不满地问道。
房雨华看看窗外,捋须不语。
仲孙昂又道:“师父,那小子如此无礼,您又答应了刘正空父子,您这样……”
“我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房雨华冷喝一声,打断了仲孙昂,仲孙昂一惊,低下头去,不敢再说话。
“不过,此事告诉你也无妨。”房雨华话锋一转,阴沉说道:“你看到张少宁手中的那根笛子了吗?”
“看到了,那根笛子怎么了?”
“没眼光,那笛子一看就是一柄强大的灵兵,这张少宁一看就没有修炼过心法,却身怀灵气,更能施展剑诀,这只有两种可能,一,他体质特殊,身具先天灵气;二,就是这柄灵兵十分强大,能够自行吸纳天地灵气进而传给主人。”
“师父,难道你想夺宝?”仲孙昂一阵惊呼。
“喊什么喊,大惊小怪,这张少宁现在还没有成长起来,去身怀异宝,这正是老天赐给我更进一步的机会啊”
“可是,师父,笛子肯定已经认那小子为主了,咱们就是得到了,又能如何?难不成,还要杀了他吗?”
“嘿嘿嘿……”房雨华一阵阴笑,顾左右而言他地说道:“这世道虽乱,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一名没有门派归属的修士的……”
仲孙昂恍然大悟道:“师父,莫非你是想……把他炼成药?”
“哈哈哈,不愧是我房雨华的弟子,就是聪明,这么好的机会,为师岂能放过?等过两天回到谷中,就开炉炼药,正巧我少一味药引,就用这童男精血了。”
仲孙昂一阵胆寒,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师父既然能干出这等事来,同时也不由想到,自己是否也会这一天。他一阵惊慌,向沉浸在喜悦中的房雨华行了一礼,便连忙告退了。
少宁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他的左手上缠满了纱布,疼痛感已不再像开始时那样强烈了,况且他从小吃了无数苦头,这点伤害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这或许就是他在这里的最后一晚了,他看着这个他生活了两年多的地方,心中不舍之情不时冒出。
这里给他的回忆有被人欺负的苦痛,更有被婶婶和南伊真诚相待的幸福和感动。可他还是要走,他要去改变自己的命运,他不想一辈子窝在山中,也不想去建立什么功业,但在他颠沛流离几年时光中,他已见过了太多的离别和痛苦,即使到现在,那些痛苦依旧会触动他的心灵,他想要去改变,改变这个时代。
所以他不得不走,即便下午南伊在他这里一直哭闹,求他不要离开,他也不得不硬起心肠。
突然,一道剑光从窗外激射而来,少宁硬生生地躺倒在地,才堪堪避过了这一剑,但激荡的罡气已然划破了他的额头。
少宁翻身而起,抽出青笛,戒备地看着窗外无声的黑夜,灵力在他的体内开始流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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