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鸾笑嘻嘻地作乖孙女状,眼睛眨呀眨的:“我也不知道这样对不对,只想着有不懂的事,交给祖母就最稳妥不过了。”
常氏微微笑了,摸了摸她的头,回手从梳妆匣里拿出一样东西,放到明鸾手里:“这对手串原本是想给你大姐姐的,她嫌金俗气,就没要,今儿就给了你玩吧。”
明鸾低头看手心里的东西,原来是两条金手链,一条串着十二生肖,另一条串的是花生、南瓜、黄瓜、茄之类的瓜果蔬菜,俱是黄金打造的花生粒儿大小的坠,十分可爱,拿在手里也不重,想必是空心的,不过就冲这份工艺,也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一笔小横财,不要白不要。明鸾笑眯眯地谢过了常氏,便把它揣进袖袋里了。那么精致小巧的东西,揣在薄薄的秋衣袖里头,居然丝毫不显,明鸾决定要把它们留作自己的私房钱。
很快就要开始种田文的生活了,怎么能少得了私房钱?
常氏怀着心事,也没留意明鸾的举动。她重新叫了丫头进来,给自己作最后的整理,在这个过程中,她一直维持着忧心忡忡的神情。
整理好了,她在丫头们的搀扶下走出卧室,明鸾也乖巧地跟着扶一把——只是做个动作,没人会指望她一个七岁小女孩真能扶住常氏的。她们回到了先前写奏折的小隔间,正好赶上沈氏将奏折放进一个扁平的木匣里。
常氏此时对这位长媳已经有了些看法,神情便淡淡地:“好了么?时辰不早了,我该出发了,把折给我吧。”
沈氏将匣递过去,顿了顿,又收了回来:“母亲,不如媳妇儿陪你走一趟吧?你如今的身,一个人进宫实在叫人不放心。”
常氏看了她一眼:“不必了,家里还有一堆事要办呢,你也跟我走了,谁来办这些事?虽说皇恩浩荡,给了我们家十天时间收拾行李,可哪里够使?你就留在这里看着他们收拾东西,顺便把下人都安排一下吧。”又多看了她一眼:“对了,这几日都没看见章忠,他去了哪里?”
沈氏心虚,只得笑着混过去:“媳妇儿也正想找他呢,家里的事母亲尽管放心交给我。其实,只要皇上下了恩旨,咱们家未必要在十天内搬出去。”
常氏摇摇头:“皇上会不会开恩还不知道呢,就算开恩,也只是从轻发落老爷和老四,咱们家的爵位多半是保不住的。早做准备,也省得事到临头忙乱。”她从沈氏手中拿过匣,便转身出去了。
她还没忘记沈氏是太妃的亲姐姐,如果真如外面的传言所说,皇帝因太妃逼死广安王而迁怒沈家,带上沈氏,只会让皇帝怒上加怒,那她想要为丈夫与幼求情的目的就无法达到了。也许沈氏是有意想随她进宫,好为娘家人谋划的,但她不能冒这个险。
沈氏送走了常氏,怅然若失,回头看见明鸾,忽然起了疑心:“三丫头,你方才在夫人那里做什么呢?”
明鸾怎么露馅?便装出天真烂漫的样:“祖母夸我呢,说我这几日做得很好,还赏了我好东西!对了,大伯娘,祖母怎么穿成那样进宫去了呢?不是有大礼服么?”
沈氏心不在焉地答道:“革爵的圣旨已经下来了,夫人不好再穿着侯夫人的礼服进宫,只能穿平日的衣裳。好了,你也玩得够久了,快回院去吧,仔细你母亲生气。”
说曹操曹操到,陈氏的身影出现在小路的尽头,一看见明鸾,便板起了脸,只是扫见沈氏,表情就顿时变得不自然起来:“大嫂……”
沈氏满腹心事,也没多留意:“我正说呢,家里乱糟糟的,三弟妹怎么放着鸾丫头四处乱跑?幸好她是到母亲那里去了,若是不小心摔着了怎么办?你赶紧把孩带回去吧。”
陈氏怔住了:“啊?”沈氏却没多理会,匆匆寒暄两句便走了。陈氏连忙抓住明鸾:“你把那事儿告诉夫人了?!”
明鸾斜了她一眼:“当然要告诉啊,祖母要进宫谢恩呢!说不定会见到皇上。”
陈氏急了:“那夫人也知道大嫂……”她住了口,小心地看了沈氏离去的方向一眼。
明鸾一扬下巴:“祖母说我做得好,还叫我别把这事儿跟人说呢。对不住啦,我不能告诉您。不过您放心,等祖母回来了,自会有决断的。”
陈氏气恼地瞪着明鸾,明鸾只当是毛毛雨般,轻轻松松地往自家院走。
秘密终于说出了口,这种感觉真是轻松啊!接下来的事只要交给大人就好,她还是安安静静在边上看戏吧!
然而,这场戏的情节发展却未如她预料般的上演,傍晚时节,章寂与常氏都回来了,只是回来的方式有些特别。
章寂整个人苍白憔悴得脱了形,目光都直了,他怀里的常氏已经僵硬了,额角上糊着可怕的浓血,整个头骨仿佛陷下去一块似的,伤痕清晰可见。
章家所有人都无法置信地看着这一幕,章二爷、章三爷抱着母亲的尸体痛哭,前者大声问父亲:“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啊?!”但章寂只是愣着不说话。
跟在他们身后回来的,是常氏的亲兄长常森,此时的脸色也是苍白得可怕。他为章家人解开了谜团,却又增添了新的谜团:“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本来只是候在殿外等候圣上传召的,你们母亲来了,送上了谢恩折,但皇上很久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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