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问题也困扰着章家人。章寂拄着拐杖在屋子里走了二十几个来回。才重重以杖顿地:“这不可能是建文的意思!别说大皇子未必有反意,就算他真的反了,建文也不会如此草率地处死长子!他要是想杀,早在事情发生时就杀了,怎会到眼下才动手?!一定是冯家人搞的鬼!他们八成是控制了建文,趁着他病重之时,矫诏铲除心头大患!”
明鸾在旁道:“祖父,现在怎么办?大皇子已死。建文帝是不是只剩下二皇子一个儿子了?”
“还有一个三皇子。”章寂冷笑,“我听说冯皇后这几年渐渐受到冷落,后宫里反而是几个新进的低等嫔妃得宠,有一个生下了三皇子。虽然还不到三岁,却也极受建文宠爱。但现在建文病重,大皇子被鸠杀,三皇子年幼不知事,一旦建文不治,能够继承大位的也就只有冯皇后所出的二皇子了。冯家打的好算盘!”又连连摇头,“建文这一脉再不济,也是正儿八经的皇家子孙,金枝玉叶。居然叫冯家几个莽汉杀了长子,他也太无用了些。既然无用,当初为何不能安份?!若不是他先做下了弑兄逼父、谋朝篡位的恶行,今日他的儿子也不会学他,将他当年做过的事又做了一次!他有今日,真是报应!”
明鸾也觉得是这样,一旁陈氏、玉翟也连连点头。玉翟还哽咽道:“他这样的恶人,即便身份尊贵,也是要不得好死的!若不是他,我们家也不会……祖母和哥哥都是被他害的……”到了庄上以后,章寂已经将过去的一些机密之事告诉了这个孙女,因此玉翟也对这几年的事有所了解,心下更加伤感。原本她恨沈氏为了维护娘家人,间接害了自己的亲哥哥。但如今知道沈氏当时还救下了太孙,一旦太孙得势,这份恨意大概也无法排解了,沈氏也许还会获得封赏,她心里怎能好受?
明鸾清楚她心中的怨愤,眼角透过窗口瞥向后院里沈氏所住的小屋。撇了撇嘴,便站起来转移了话题:“建文帝和冯家人不过是狗咬狗罢了,咱们理他们做什么?还不如想办法再打听打听燕王那边的消息。今天距离他们遇刺受伤,也有半个月了,不知道现在好了没有?什么时候才能解决徐州,继续南下呢?”
章寂叹了口气,也收拾心情,将注意力转到明鸾的话上来:“三丫头说得对,广安王有几日不曾来了,也不知在忙些什么。上回他来时,还提到因为燕王与太孙双双遇刺,伤情不明,一些原本正在观望的地方守将态度渐转暧昧,情势有些不妙,燕王已经召集手下商议对策了。不知几天过去,事情可有了转机?”
陈氏轻声道:“我也曾问过几个来帮忙打下手的后生,都说广安王殿下近日有事忙碌,不得清闲,我又不好多问。老爷若是想知道,要不要再找人打听打听?哪怕是无法将殿下请到家里来请教,讨个准信也好。老爷也是担心太孙与燕王的平安。”
章寂想了想,点点头,转向明鸾:“三丫头,你上回不是去找过他?再去问问,若是殿下实在没功夫,你也别打搅他,让他安心干正事去。若是他不忙,那就问一问太孙与燕王是否安好,伤势是否痊愈了。”
“我?”明鸾有些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章寂一脸莫名:“自然是你。怎么?你不想去?”
明鸾迟疑,陈氏便在旁给她使眼色,暗示她快答应下来。这种跑腿的差事,她从前在德庆时没少干,章寂吩咐也是顺口,心里压根儿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不过明鸾现下正心虚,不大乐意见朱翰之,才会扭捏起来。
玉翟看出她的犹豫,便困惑地道:“三妹妹,你不想去么?可家里还有谁能去呢?我是不敢的,他也不认得我,三婶又不方便。”她隐晦地看了陈氏一眼,做寡妇的单独出门跟陌生男子打交道,确实容易引人非议,她最后又加了句,“祖父年纪大了,周姨娘同样不方便,若是叫家里的婆子丫头或是那几个帮忙干粗活的人去打听,他们只会叫我们安心在家等消息,半步路都不会走,除了你,还有谁能去呢?”
明鸾清了清嗓子:“谁说我不去了?我只是想着……我身上有孝,好象不方便总是去找人家。既然是祖父吩咐,那我就去了。”犹豫了一下,“现在就去吗?”
章寂哂道:“现下都快到傍晚了,你现在过去,只怕正好赶上人家吃饭,殿下哪里有空理睬你?”
明鸾却忽然来了精神:“那倒未必,平时他有事要忙,我去了也未必能找到他,但他总要吃饭的,吃饭的时候又不能干别的事,正好有空呢。我这就去,马上回来!”说罢转身就跑。
朱翰之吃饭时,总爱跟几个手下一块吃,她这时候去找他,他总不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又问起求婚的事吧?
出了院门口,没走几步,明鸾又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有些踌躇。她今天没有正式打扮过,穿的是家常衣裳,虽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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