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听她一路说来,脸色就越来越苍白,到得后来。已经发青了,双手紧紧搂住儿子,眼泪马上就要从眼眶中溢出来。
玉翟看得不忍,便扯了明鸾一下:“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瞧把四婶吓得……”
明鸾甩开她的手:“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四婶要是不信,那就由得她去,但如果将来我说的话都成了真的,恐怕她已经没法后悔了。”
林氏呜咽出声。抱着儿子摸了又摸:“不行……怎么可以……”鹏哥儿有些害怕:“母亲……”青柳在旁哭道:“奶奶,三姑娘说得有理,哪怕是为了哥儿,您也要好生保重啊!”母子主仆三人哭成一团。周姨娘在旁看得眼睛发涩,想起自己的儿子,章放还年轻。日后肯定还要续弦的,到时候新夫人也会生儿子,又会如何对待文虎?可无论她怎么做,自己一个妾也说不得嘴。这么想着,她便也跟着哭了起来。
玉翟见状,只觉得尴尬,忙扯了明鸾出门:“你瞧你瞧!都是你干的好事!”
明鸾撇嘴道:“二姐姐,我这是在激发四婶的求生欲呢!免得她一副此生再无遗憾的模样,真个把自己的性命葬送了。她得的又不是致命的重症。干嘛总觉得自己死定了呢?”
玉翟驳道:“你难道比大夫还厉害了?大夫都说了,她这病好不了了。”
明鸾却冷笑一声:“方才我问母亲四婶病情如何,她当着四婶的面就把大夫的话说出来了。你想想,我母亲是这么大意的人吗?肯定那大夫早就跟四婶提过,所以我母亲才觉得再说一次也无所谓。你见过这样的大夫吗?我们家还是侯府呢!当着病人的面就说这种话,也不怕把病人吓着了。可见他是知道四婶身份的,只怕还知道大伯父不待见她!”
玉翟吃了一惊,有些迟疑:“你是说那大夫是……不能吧?他是三婶请来的。大伯父一早就出去了,只比祖父和你略早些回来。”
明鸾不以为然:“整个侯府都是他的。母亲和我们连使唤个丫头做点事都有困难。他要是想做些什么,我们还能拦得住?何况我母亲又不可能亲自去请大夫。自然是派人去请,请的什么人,自然是别人说了算!我昨儿晚上就跟祖父说过,要请个大夫来给四婶看病,大伯父有所准备也不出奇。”
玉翟只觉得不寒而栗:“真可怕……”她有些警惕地望望四周,“住在这里,还不如在德庆的时候呢……我们要在这府里一直住下去么?”
明鸾没有回答,她看了看天色,终究还是不放心:“我去东园看看。二姐姐,四婶这里你暂且照看一下,别叫那些心怀鬼胎的人接近她,尤其是别让人带鹏哥儿离开,也别让外头的人来跟他们母子接触,免得节外生枝。”玉翟郑重点点头:“你放心,我一步都不会走开的!”
明鸾来到了东园,才进门,没走几步,就看见朱翰之坐在前方不远处的石椅上喝茶,旁边有个丫头捧着茶盘侍候。这东园本是个花园,房舍都建在园中,因此步步有景。离园门不远的地方,就是一处假山与石桌石椅,又有几杆翠竹,是个供人下棋品茗的清幽所在。但这里同时也是让人等待的地方,如果有人前来拜访东园的主人,在下人通报之时,这一处所在便可供客人暂时歇息。只是朱翰之早就跟着章寂进了园中,此时又出现在离园门不远处,实在有些古怪。
明鸾迎了上去:“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抬头去看那丫头,只见她眉清目秀的,面带几分讨好的微笑,见了明鸾过来,却露出失望之色。
朱翰之早已看见明鸾了,忙起身笑道:“大表叔在跟姨祖父说话,因事涉你家内务,我不好在侧旁听,但又惦记着一会儿还要去给三表叔和二表婶上香,只得在这里等着。”说罢便对那丫头挥挥手:“劳烦了,你先下去吧。”
那丫头迟疑了一下,终究不敢违令,便行礼退下。明鸾见了撇撇嘴:“她倒是听你的话,若是我开口,只怕还要啰嗦呢。”又问:“祖父叫她来侍候你喝茶的?”
朱翰之连忙摆手:“当然不是,这是大表叔随口叫的,大约是怕怠慢了我。他其实更希望我告辞吧?只是我还舍不得走。”边说还边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
明鸾只当没看见:“我母亲也来了,是祖父和大伯父派人去请的。他们到底在商量什么事?居然连你也给赶出来了。”她有些心动:“不如我去听听?”说完就要往内走。
朱翰之连忙拉住她:“别去,他们正吵着呢,你若去了,一定又忍不住插嘴了,你大伯父奈何不了你祖父和你母亲,却未必对付不了你。你何苦去触他霉头?”
明鸾心下一动,脸上露出几分惊喜:“可是祖父在四婶和鹏哥儿的事上坚持立场,大伯父劝不动他,才会吵起来了?”
朱翰之没有回答,反而叹道:“从前我还真不知道他是如此莽撞的人。”又告诉明鸾:“我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吵一会儿了,大表叔终究拗不过姨祖父他老人家,已经松了口。无论如何,鹏哥儿是章家子孙,不能不认,他想要将鹏哥儿过继给你们三房,免得给四表叔订亲的那位姑娘添堵。只是三表婶看着和气,却不肯答应下来,只说要先问过四表叔的意思。而姨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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