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她这又是怎么了?”一名女官走了进来。跪下回话道:“禀皇后娘娘,皇上见过沈氏女了,与她明说,既已背约另许,就不必再提婚事了,盼她安心嫁人。沈氏女不甘,竟抓着皇上龙袍不放。连声质问,言辞间多有不敬之处。皇上气恼推开了她,她跌倒在地,便哭闹起来。皇上不耐,已经回宫去了,让奴婢等请皇后将沈氏女送回去。”
皇后闻言便嘲讽一笑:“这回她总算死心了吧?皇上早就知道她背约之事了,只是怜她不容易,才不与她计较。只是她名节已失,又怎堪为皇家妇?她还心存妄想,以为皇上是什么人?!天皇贵胄。怎能受那等羞辱?!如今既知道了皇上的心意,大概日后能安心嫁人了吧?”她转向石章氏等人:“临国公夫人只管放心,皇上与本宫俱是一样的意思,沈氏女一旦入了石家门,就是石家的媳妇了,如何管教,也是石家的家务事,只要石家有理,宫里是不会多事过问的。”
石章氏的脸色白得象纸一样,几乎就要当场晕过去了。皇帝皇后这是什么意思?明知道沈昭容是什么货色。也坚持要石家娶她进门么?完了,完了,国公爷为什么要求来这么一门婚事?这沈家女不但不得皇上青眼,反而深受皇上厌弃,自家孙儿娶了她,这辈子就真是毁了!只怕不仅是孙儿。就连石家其他人,也要受连累!
石章氏摇摇欲坠,皇后见状忙问:“临国公夫人可是身上不好?快请了太医来瞧!”石章氏有些艰难地道:“不必了……多谢皇后娘娘……臣妾只是犯了旧疾,只要回府中服了药丸就好……”搀扶住她的临国公世子夫人还是新进门的媳妇,对这种状况也是手足无措,只能放弃推销那个族女,也不等见过皇后之后,再去探望石美人了,当下便顺着婆婆的口风,向皇后请求告退。
皇后目的已经达成,也就顺水推舟接受了她们的请求,放她们离去了,但对于其他女眷们,尤其是来自娘家的几位夫人与小姐,则开口留她们在宫中用膳——此时已近午时,正是用膳的时候。
这是难得的体面,她们自然应允,也指望着膳后能再私下见皇后一面,说些体己话。而其他几位同获此殊荣的夫人小姐们,也有些浮躁不安地听从安排退了下去。常家女眷因为新到京城,皇后多问了几句他们家安顿得如何,又赏了许多物件,才让她们退下用膳。午膳是摆在别处的。
最后剩下章家女眷们,皇后忽然换上了亲切的笑容,从凤座上走下来,拉起了明鸾的手:“方才人多,不方便说话,有些怠慢了,望妹妹别见怪。”
明鸾怔了一怔,有些没反应过来。
皇后却笑道:“旁人不知内情,倒也罢了,咱们却是心知肚明的,迟早要成了一家人,正该多亲近亲近才是。妹妹小时候在京中时,本宫也曾随家人去过侯府做客,只是那时候还小,许多事已不记得了,如今想来,本宫就常觉后悔,若早知道你我有这样的缘份,当时就该多来往了!”
明鸾干笑一声,有些摸不准这位皇后的用意:她是真知道“内情”的吗?
陈氏在旁也有些手足无措,倒是元凤很快反应了过来:“皇后娘娘,舍妹有些腼腆,正不好意思呢。事情又不曾明白定下,叫她如何回答娘娘呢?”
皇后掩口笑了,正要说话,方才那来回话的女官忽地又过来了:“娘娘,沈氏女正在外头闹着不肯走呢!她说要再见一次皇上。”
皇后收了笑容,冷淡地道:“她说要见,本宫就让她见了,如今又要再见,当皇上是什么?方才不是早就把话说清楚了么?押了她出去!”
女官领命下去了,明鸾便听得外间传来沈昭容叫嚷的声音,但很快就被人捂住了嘴,动静迅速远离,显然已经被拖了出去。
皇后这才重新换上笑容,对明鸾道:“说来也是委屈了妹妹,二叔真是个没成算的,这样的大事,早该说出来,让我们也高兴高兴,偏等到他记起要跟他哥哥说了,妹妹的令尊又去世了,许多话都不好告诉人,闹得如今,本宫要与妹妹说两句体己话,还要舀了旁人来做幌子。”
咦?其他人都是幌子吗?难道那纳妃的风声是假的?不能吧?
明鸾舀不准皇后的心意,也不过是顺着她的口风虚应着,心里想的却是这位主儿算是燕王派到皇帝朱文至身边的无间道,只是不知道她此刻心意是否有所改变?看她今日略嫌强势的作派,似乎没有传闻中那么好舀捏,李家人对她大概也有几分防备吧?说起来武陵伯府今日进宫的女眷中,似乎并没有皇后的母亲。这有些不合常理呀!
明鸾脑子里转着乱七八糟的念头,还要分心二用去应付皇后的垂询,未免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皇后倒也不见怪,只笑道:“今日本是好日子,大家伙儿都高高兴兴的,没想到却叫小人坏了兴趣,实在扫兴!只怕皇上也觉得堵心呢!你们且家去,待闲了,只管进宫来说话,不必理会外头人怎么说。二叔不在京中,临走前最不放心的就是你这个未婚妻子,皇上与本宫是他最亲的亲人,自然要为他照顾好你。若有什么难处,也只管与我们说。”
明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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