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哽咽了好一会儿,方才咬牙流泪道:“幸好你还有个好学生,越王知道太如此倒行逆施,情愿顶着骂名,助我诛除仇人!如今太全家尽丧,你在天之灵……总算可以瞑目了!”
仿佛是回应她的话似的,天边的重重乌云之中,忽然闪过一线白光,轰隆一声,下雨了。
京城内,南乡侯府在最初的混乱过后,很快就在世夫人沈氏的命令镇静下来,开始井然有序地派人打听消息、收拾筵席、请大夫为夫人诊治。南乡侯长不在家,次章二爷便迅速赶往大理寺疏通,章三爷一向在这些俗务上不大在行,只得留在家中坐镇。沈氏带着三个妯娌在婆婆床边侍疾,不一会儿,小儿媳妇章四奶奶晕了过去,一场混乱过后,她就被送回了自己的院。
明鸾跟着兄弟姐妹们在一处,被送到了西次间。他们年纪尚小,还不到能为长辈们分担的年纪,留在病人跟前还有添乱的嫌疑,但他们又担心祖父祖母的安危,不肯各自回房,沈氏就让长文龙与长女元凤带着弟妹们过来安置,还交待他们要让弟妹们都安安静静的,千万不能打搅了祖母。
然而方才管家进来报信时,这几个孩都是在场的,就算年纪再小,再不懂事,也知道自家祖父与叔叔出事了,心中哪有不疑惑的?想着文龙与元凤年纪最长,又向来得长辈宠爱,一定会知道些什么,便围着他们问个不停。文龙头痛不已,元凤则一直担心地向东暖阁方向张望,一有人进屋,便要转头去看是谁,等到大夫来了,更是恨不得过去听个究竟。
明鸾心里乱糟糟的,见文龙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急了。她可是偷听到些许机密的,知道章家是被卷进夺嫡风波里去了,但那管家报信时说得不清不楚,也不知道现在官府发现了多少。
章家四叔被人在宫里捉住了——他是怎么进的宫?有没有光明正大的理由?
宫里的人说他意图闯乾清宫图谋不轨——他不是去救那什么吴王了吗?听沈氏的口风,似乎杀死太的那伙人控制住了乾清宫,那四叔是不是中了人家的圈套被栽了赃?
还有,东宫既然起火,消息肯定是瞒不住的,太死了,太妃似乎是打算自杀,这些事宫里的人知道了吧?他们会不会从四叔的行动联想到章家头上来?
最要紧的一点是,太死了,皇帝对杀他的那伙人是怎么想的?如果那伙人支持的皇上了位,章家就十有要完了,但如果皇帝是站在太这边的,说不定会因为恨上了他们而扶植别的皇?不是还有个吴王吗?就算平庸些,兴许还有别的皇?
哎呀呀,来个人给她说说吧!这么不清不楚的,她就算死了也不甘心!好歹要给她个明白!
明鸾急得团团转,玉翟心里本就烦,见状便没好气地道:“三妹妹,你急什么?祖父和四叔都不会有事的,咱们可不是一般人家!”
明鸾猛地转过头去,眼珠一转:“我只知道,如果事情很容易就能解决,祖母也不会急得晕过去了。你既认为祖父与四叔都不会有事,那就说说你的道理,不然就别在这里说大话!”
“你……”玉翟气得直瞪眼,文龙等人听到了,眉头一皱,文骥忙道:“二妹妹,别胡乱说话。”
“我才没有胡乱说话呢!”玉翟不服气地道,“我们家能跟一般人家比么?咱们祖母是孝康皇后亲妹,娘家是开平王府,舅公们都封了国公,大舅公虽死了,二舅公还在呢,手里还有兵权,是咱们大明朝赫赫有名的大将。孝康皇后,那就更不用说了,是圣上元配嫡妻,虽然早早薨了,却留下了两位皇,大皇如今是太,储位稳固,几个月前连太孙都封了。你们说,咱们这样的人家,这样的底气,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四叔本就是驻守宫廷的侍卫,他会出现在宫里有什么出奇?就算他闯了乾清宫,也顶多就是个擅离职守的罪名罢了。只要大理寺查问清楚,很快就会放回来的,祖父更不可能有事。”
文骥皱眉轻斥:“你知道什么?这些话都是打哪儿听来的?”
玉翟瞪了哥哥一眼:“父亲和母亲常说的,难道你就没听见?”
文骥一时语塞,面露尴尬。文龙便道:“好了,都少说两句吧。”又转向玉翟:“二妹妹,有些话不是我们该说的,万一叫外人知道了,不免非议我们家恃宠生骄,行事轻狂。”
玉翟哼了一声:“我何尝要说这些话了?不过是三妹妹问起,我才回答罢了。”
文龙望向明鸾,明鸾正脸色苍白呢,闻言一个激灵,连忙露出不解之色:“大哥哥,二姐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文龙叹了口气,苦笑道:“你还小呢,自然是听不懂的,别问了,乖乖坐好,有事我父亲和母亲会处理好的。”
元凤忽然道:“大夫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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