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忠仆瓦瓦眼中,常年一身白衣的夜黎神君是天上最神圣最不可侵犯最不可亵渎之人,可这样的神君为了考验她一个小仙娥的应变处事能力以及忠心程度,竟然不惜宽衣解带,卖弄风情,牺牲色相,这得多伟大多崇高啊!
瓦瓦感动得热泪盈眶,不能自已。
是以,苏夜黎让她回天庭替他取一本古籍,她立即就答应了。
瓦瓦被支走后,天婈只得自己去找店小二借了个炉子,将敖临留下的药材捡了几样,又找了些红枣桂圆并一只母鸡,一起放入瓦罐中炖着。
屋外漆黑一片,雨水从屋檐上滴滴答答地淌下来,天婈寻了个小板凳坐在炉子前,双肘搁在膝盖上两手托着下巴,双目炯炯地望着嘶嘶舔着瓦罐的火苗。望了一会子,觉得有些无趣。
她估摸着这汤至少得炖两三个时辰,总不能一直这样干坐着,便笼了一层灵力护住那火苗,拍拍屁股自寻热闹去。
客栈西南角有个戏园子,老板娘找人调教了一些歌姬,又请了个戏班子,夜夜要热闹一番,这会子约莫还没散。仔细聆听,空中依稀浮着丝竹声。
天婈幻出一把伞握在手中,慢腾腾地朝那方向走去。
其实这样的雨夜,她最喜抱着零嘴话本窝在床榻上消磨时间,奈何今夜怕是注定要无地入眠了。
天婈的方向感一向甚好,可今日走了许久,仍未寻到那戏园子,也未看到一个行人。原本还能隐约听到一些的丝竹声,这会子一点儿也听不到了。
天婈正想跃到半空中查看下是不是走错了路,忽然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影见到天婈先是一愣,然后迅速迈动双脚,只一眨眼的功夫,就钻到了天婈伞下,嘴里说着:“好姐姐,小生出门急忘了带伞,这会子雨太大了了,容我躲一躲罢。”
那人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长相俊美,眼波fēng_liú,衣裳华丽,看那身打扮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只是此刻浑身湿透,从头到脚不停地往下滴着水珠,颇有些狼狈。
天婈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问:“这大晚上的,公子要去哪里?”
那人从袖袋中掏了块湿哒哒的帕子,拧干水后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又理了理搭在额上的湿发,才说:“小生丢了一枚要紧的玉佩,回了房才发现,这便赶紧出来寻找。”
“寻到了吗?”
“寻到啦。”那人从身上摸出一枚绿莹莹的玉佩在天婈眼前晃了一下,一股淡淡的清香散发开来。
天婈眼中一寒,嘴角泄出一丝淡淡的冷笑。
白依兰!
她一早便看出这男人并非凡人,夜空漆黑一片,又下着大雨,可他隔着老远就能一眼看到她,并瞧出她是个女子。若是普通凡人,绝对不可能做到。
于是她探查了下他的真身,原是只公狐狸。
他在通往戏园子的路上设了个迷阵,此阵浑然天成,若不是天婈见到此人后生了警惕之心,亦不能轻易发现。狐族善蛊魅,与凡人交合吸其精血可以提升功力,这只狐狸在此守株待兔,约莫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天婈本可直接收了他,但她刚刚探查他真身时,意外地发现他血统纯正,不是普通狐族,应该是王室中人,兴许是夙野的哪个亲戚。如今的魔族在夙野的统治下,法纪森严,严令禁止随意伤人性命,虽不排除有胆大包天的小妖胡作非为,但王室中人是万万不敢的,因那代价是他们承受不起的。
为了提升一点点功力,而遭受酷刑,损伤脸面,怎么算都是件极不划算的事。
是以天婈暂收了降他之心,且看看他意欲何为。
天婈猜的没错,这只狐狸正是魔族王室中人,乃夙野最小的胞弟,夙容。
夙容在魔族长老眼中,是个不学无术、令人头疼的浪荡少年,愚顽恶劣,不思进取,生性fēng_liú,于花丛中流连忘返。他成日只知吃喝玩乐,厌烦政事,因受不了兄长母后的管教,偷偷溜出王宫,常年混迹于人间,悠哉至极。
夙容见天婈眼神迷离,神色妩媚,以为计谋得逞,不禁心神荡漾、浑身酥软。他liè_yàn无数,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绝色,遂放软嗓音,嘴巴抹了蜜似得谄媚道:“姐姐莫不是仙女下凡?竟生得这般绝色,这般动人。”天婈微微一笑,那笑意里本含了几分鄙夷,可看在夙容眼里却惊为天人,他脑袋晕乎乎的,神色有些痴,情不自禁地往她身边靠了靠,“小生浑身发冷,好姐姐让我取取暖吧。”
说着,就要伸手来搂她的腰。
谁想手指才刚触及衣裳,就一阵剧烈的疼痛,如触碰了雷电一般,浑身麻木,不能动弹。接着一阵天旋地转,脑袋朝下脚朝上,整个人被倒挂在一棵树上。
夙容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他一堂堂魔族王子,虽修为不比几个兄长,但比一般小妖已经高出很多了。未想到今日竟如此轻易地栽在一个女人手里,都怪他一时大意,被色迷了心窍,好端端的凡间女子怎么会在这种雨夜独自出门?
可他没有在她身上闻出妖味啊,难道是仙族中人?
想到这一层,夙容心中一凉,要真是仙族中人,就有些麻烦了,倘若她告到王宫里去,他二哥包准会扒了他的皮。为今之计,只好装傻充愣,无论如何都不能泄露了身份。
他心里盘算着,面上却未表现出惊慌之色,仍是笑嘻嘻地问:“姐姐果然是仙女下凡?”又委屈道,“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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