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还用你说!”
芈太后厉声喝断了蔡泽的话,气咻咻的喘了片刻才怒道,
“为使不可辱于国你懂不懂?那个范雎堵你的嘴,难道你就不会堵他的嘴,告诉他大秦大不了丢尽关东之地,他们若是得寸进尺,大秦必然会彻底与他们赵国成仇么?啊!魏冉说你口若悬河。这便是你的口才?纯粹是个废物!”
“臣说了呀。”
蔡泽被芈太后的咄咄气势吓得连连挤眼,向后退了一步,错眼见他的“恩相”魏冉黑着脸站在旁边不敢吭声,干脆把心一横。匆忙说道,
“太后这些话臣都跟范雎说了,还告诉他赵国可合纵,大秦也不是没手段连横,不要以为大秦示好便是服软。还有。还有……可臣说再多,终究是在赵国境内,那范雎被说急了便不吭声,就是不肯谈正事。也不肯引荐赵王,太后让臣……唉。臣连殉节的意思都透出来了,可太后你知道那范雎说什么?”
“说什么?”
别管蔡泽说的是真是假。但这些话虽然不可能改变既成事实,却总算能够挽回些颜面,芈太后稍稍顺了些气,虽然依然板着脸,却也略带着些好奇问了出来。
蔡泽暗暗舒了口气,连想都来不及细想便急口接道:
“那个范雎说:‘忠臣死于节是不是?好啊,使臣死于他国乃是国之大辱。蔡先生尽管请便,范某为先生敛尸后即刻回禀大王,请大王派快马急报咸阳。这么大的国辱秦国若是不为先生讨回公道怎么行?反正大赵正等着秦国先动手呢,范某这里替我家大王先行谢过先生了。’太后,您说这般的人,臣如何应付呀?”
虽说是在编瞎话,可为了凸显真实xing,蔡泽却说得惟妙惟肖,把“范雎”那番傲慢无礼的神态语气都表现了出来,可谓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果然,芈太后听完这些话,虽然目光中愤怒更炙,却已经明显不是在针对蔡泽了。只听啪的一声狠狠拍几声过后,芈太后愤然怒道:
“这群泼皮无赖!好啊,好啊,可算是让他们抓住大秦的把柄了。好!”
随着最后那一声喝出来的“好”字,芈太后又是一巴掌拍在了几上。坐在一旁的秦王被芈太后这番连拍带吼弄得极是心烦,可在母亲面前却有不敢造次,只得连连趔身以求离芈太后远点儿。这时见她发完怒连连喘上了,连忙见缝插针的接道:
“母后息怒,何必和一帮小人计较?蔡先生这一趟也确实受难为了,能试探出赵国的‘万事好商量’就不算有辱使命。儿臣之见,既然万事好商量,那么赵国的真实意图便没出母后的所料,必然是以韩魏楚齐为凭持与大秦讨价还价,想希求更多的国土和利益。既然如此,大秦虽然受到了些面子上的折辱,总也算达到了目的,再低声下气些又有何妨?只要与赵国合盟一成,将这盟约内容往韩魏楚齐各国一发,赵国便只能里外不是人了。”
“赵胜那个混蛋哪有那么容易上当,还不知真实意图是否真是如此,就算当真是如此,以现在的情形来看,还不一定能不能那么容易与我大秦顺利合盟呢。唉——”
面对别人的折辱无计可施,那也只能强迫自己镇定了,芈太后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大王没听见那个范雎的意思么?这次不但有韩魏楚齐的事,就连义渠也被他们利用上了。若是赵国当真有对大秦之心,那就是要两面夹击,让我大秦难有回旋余地,抽不出手来全力应对他赵国。
秦王抬头看了看魏冉他们,颇有些不确定的倾身对芈太后道:
“此事应当不可能吧。义渠虽然得鞍镫之利,使我大秦更难征讨,可义渠终究是小国寡民,想突破我大秦长城哪有那么容易?若是大秦当真与赵国他们打起来,那便只能起全国之兵相抗才行。我大秦披甲百万,只需数万人。至多十万人即可依靠长城防住义渠,并不会分散多少jing力,只能算疥癣之痒。
这般情形赵王不可能想不到,所以儿臣觉得范雎说这些话更大的可能还是为了给大秦施加更大的压力。以达到他真实的目的。”
芈太后又是一阵长叹道:“唉,一步错步步错,当初就不该坐视赵国灭楼烦匈奴,要不然的话,如今四面交困的便不是我大秦,而应该是他赵国。”
当初拿赵国北征当笑话看的人第一个就是魏冉,魏冉听到这里实在憋不住劲儿了,忙向前跨了一步拱手道:
“太后。过去的事提了也没什么用处,以臣愚见还是谋划当下的情形才是。”
芈太后怨怼的瞥了魏冉一眼,有气无力的问道:“此事你怎么看?”
总算没有挨骂……魏冉心里多少放宽了一些,略一思忖道:
“以臣愚见。昔ri赵雍曾有从云中九原直下咸阳的意图,不过那凭的是一时血勇,虽会使我大秦危急,但短时间内却极难成事,只要大秦拖住了他。即刻向韩魏楚齐各国求告,各国不愿看到赵国独大,必然会与大秦连横对赵,此即为大国对战不可用奇的原因所在。固然想的jing妙,却只是赵雍一时痴想罢了。
赵胜xing情远比其父深沉。会顺势用奇,却绝不会做无把握之事。如今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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