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颜离开之后,季念槿一个人坐在桌边良久。
白芷和白兰一前一后进到屋里之后,看到的就是季念槿一手托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姑娘,四姑娘离开的时候,特意朝院子里看了看,按照姑娘的意思,奴婢让那些人或近或远地在院里忙着,想必四姑娘心里应该是知道,今儿个说的话已经叫人知道了。”
白芷替季念槿又倒了一杯热热的茶水,上好的夷安铁观音,从杯中散发出清香,让季念槿神情舒爽。
这当中,也自然是因为事情的发展是朝着她期望的方向走的。
“嗯,今儿个这么做,就是要告诉三房,想要拉拢我,就得拿出诚意。
这院子里就算没有我们告诉她的那些不足,三房也会认为在她们接受府中的中馈后,我们大房的日子,过的并不好,也许从明儿个开始她们就会敲打敲打府中的下人,借此好让我们知道,只有和三房的人走到一处,才能在府里过好日子。
时间久了,我们自会是对三房感恩戴德,失去了防备之心,到那时,可就是三房说了算了。”
季念槿沉思着说道。
一旁的白兰还有些不解,季念槿的话让她不明白自家的姑娘为何要这么做,没瞧见四姑娘离开的时候,那神气活现的样子,就差在木槿院里告诉众人,连她们的姑娘都要听从她的,她们这些下人更要好好伺候好她。
看的她心里一肚子火气,没处发,因记者季念槿的话,凡事多三思后行,这才好容易将自己控制住了。
白兰将屋里大暖炉里的木炭重新翻了翻,上好的银丝碳,没有一丝烟气,红红的炭火,将屋子里熏得热热的,她只站了这么一小会,就感觉后背上浸出了汗。
“姑娘,奴婢不懂,咱们这样示弱,能有什么好处吗?”
白兰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问,她心思单纯,脑子直,像季念槿这样做的原因,她可想不出来。
“三房要我们站在她们一边,这其中具体的原因我可能暂时还不知道,为什么选择我们,而不选择二房,我想还需要再观察观察才能知道。
要知道,这以前,二房和三房可是同气连枝的,就差一个鼻孔里冒气了,现如今,三房突然来拉拢我们,这里面要是没有目的,我是不信的,所以,既然这样,我索性先如了她们的意,只有这样,我才能知道她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季念槿微微一笑,神情上没有多大的忧愁,好似这一切,都没什么紧要的。
她自信的样子倒是给了两个丫鬟很大的信心和安全感,从没有过这种感觉的白芷和白兰,不由得相视一笑,在她们心里,季念槿的改变,可谓是极好的。
“知道了,姑娘,以后啊,姑娘让奴婢们怎么做,奴婢们就怎么做,这可比之前要痛快多了,现在奴婢心里有了底气,做什么也不怕了。”
白兰笑着说道,眉眼弯弯,一脸的高兴。
“以前。。。以前是我的不是,没有想明白,有些人有些事,并不是表面上看去的那么好,带累了自己不说,还让自己身边的人跟着受累,最终,让自己。。。好在,现如今我通透了许多,所以,你们只管去做你们的事,我会为你们撑腰。这府里,总归是我们大房说了算!”
季念槿微微叹息一声,然后露出笑容,她这一番变化,自然是落在了两个忠心的丫鬟眼里,虽然心里疑惑,但总归季念槿如今的变化,是她们期待的,因此,略放放就不在意了。
正说着,厚厚的门帘子被挑开,露出一截带着简单样式银镯子的手,然后,一个面带笑容的丫鬟就走了进来。
“姑娘,夫人让奴婢送来明日赴宴要穿的衣裳,并几样首饰头面,姑娘瞧着可还喜欢,夫人还说,趁还有时间,先试试看,若是不合身,这一晚上功夫还可以改改。”
进来的人自是梅氏身边的香棋,她单手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崭新的鹅黄色衣裳,她进来后,身后还有另一位小丫鬟,手里同样有个托盘,上面放的是首饰头面。
“有劳姐姐跑这一趟了,快放下,先暖暖身子。”
季念槿含着笑,一旁的白芷和白兰分别接过两个托盘,放在了季念槿的面前。
“呀,姑娘,这衣裳可真好看,瞧这颜色,真显姑娘的肤色,姑娘肤白,这颜色可不就正好嘛,还是夫人会挑选。”
白兰唧唧喳喳的,将衣裳拿起,打开,整个展现在季念槿的面前。
季念槿瞧着,这衣裳用的是上好的蜀锦,做成了上衣下裙的样式。别的倒还好,只单单是衣领和袖口处,细细地用金丝滚了边,裙摆处几朵含苞待放的腊梅俏生生地立在枝头,更添的整件衣裳雅致脱俗。
挺好,还是母亲懂得她的喜好。
“姑娘,可还喜欢?夫人说了,这衣裳赶的急,若是姑娘有什么不满意的,奴婢细细记下,这一晚上的功夫也就成了,不耽误明日的赴宴。”
香棋快人快语,就像是只悦耳的画眉鸟,说的季念槿满脸的笑意,倒是将季念颜带来的不快一扫而光。
“姐姐的手艺,我自是信得过的,这衣裳不管是料子还是做工,俱是最好的,倒是让姐姐有劳了,白芷,快扶着你香棋姐姐坐下,白兰,快倒上一盏好茶,叫香棋姐姐好好歇歇。”
季念槿一连串的吩咐,听在几个大丫鬟的耳朵里,就没有不开心的,这说明,季念槿总算是有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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