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庆客栈。
大堂内一张靠窗的饭桌格外引人注目。饭桌上只有一碟茴香豆和两只酒碗。
酒碗里盛满了酒,随着酒碗被端起之后再被放下,酒碗里的酒就没了,不过无须担心,酒碗很快就会被倒满。
人生就如这酒碗,空了之后就会被倒满,满了之后酒会变空。相比桌子的周围摆开了一坛坛开了封的酒坛,人们更在意喝酒的人。
喝酒的是两个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的话不多,全都在酒里。两只酒碗一碰,千言万语都随着酒在肚子里化开。这两人更在意的却是碗里的酒。
这酒有两种,一种是喝进肚子里的酒,另一种是淌在身上的酒。
喝进肚子里的酒火辣辣的,彷佛是一团火烧从喉咙烧到胃里,再从胃里烧到肠子里,这团获需要的是更多的酒才能将它浇息。
淌在身上的酒冰冰凉的,从嘴角露出来,沿着下巴、脖子流淌,穿过了火热的胸膛,顺流而下。那感觉就彷佛是那干热的沙漠里下了一场冰凉的雪雨,痛快极了!恨不得再喝上一碗酒,再次体验那种舒爽。
喝进肚子里的酒再多,肚子再胀,可肚子里的却还是空空的。
淌进胸膛上的酒再多,皮肤再凉,可胸膛里的血液却还是火热的。
两人喝了半天,那名带刀的男人才吐出了一句话,还是一句脏话:“这些年都它喵的活狗身上去了!”
“说得没错!”另一人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从怀中抓起一颗碎银子举着手对着柜台喊道:“掌柜的!切两斤狗肉来!”然后将碎银子抛了过去。
店小二很快就将两斤切好了的五香狗肉端上了桌。
带刀的男人指着狗肉笑道:“吃了它?”
另一人直接用手抓住一片狗肉放进嘴里咀嚼道:“对!吃了它!”
“好吃!”
“那你就多一点!”
“哈哈!”
“哈哈!”
这一笑,是对命运的无奈,也是对世事的冷漠,以及同病相怜的唏嘘。
“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我陈让不亏!”带刀的男人用手锤着桌子道。
“难道我陈某人就亏了不成?”另一人伸出手指指着对方道:“罚酒,罚酒!”
原来喝酒的这二人便是刚刚结为朋友的陈馆主和陈让。
“罚就罚!我陈让还怕喝酒不成?”陈让头一扬,一碗酒便下了肚。“酒这么好的东西,自己不喝,却劝别人喝,你说这人傻不傻?”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把自己的好东西拿来招待朋友,那还是朋友吗?”陈馆主摇头晃脑道。
“对!对!对!你说的对!那我再喝一碗!”陈让又端起了酒碗,准备一饮而尽。
“且慢!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我二人同干了这一碗!”
“好!”
……
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二人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但从那堆积如山的酒坛可见一斑。
连那喜笑颜开的掌柜都跑来劝这两位:“两位客官醉了,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会出人命的!”
“谁说我喝醉了?来,干!怎么没酒了,掌柜快上酒!”陈让大着舌头,醉眼迷离。
“说得对!酒哪里能够醉人!掌柜的,别杵在这儿,快上酒!陈某人少不了你酒钱。”陈馆主又掏出一颗碎银子塞进掌柜手里。
掌柜拿着这颗碎银子,左右为难。这时,酒桌上的碗发出了嗡鸣声,声音越来越大,连脚底下的地面都开始颤抖起来。
“地龙翻身啦!”不知是谁叫了这一嗓子,客栈里的人争先恐后地往外跑。陈馆主提着陈让的衣领就往外跑,可刚跑到外面,一阵风沙扑面而至,呛坏了不少人。
等风沙过去,陈馆主定睛一看,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兵安静地站在他们面前。陈馆主瞧着骑兵领头的那位有点眼熟,不,这哪里是眼熟啊,这是熟得不能再熟了,领头的那位不就是青龙山庄的赵庄主吗?
赵庄主拍了拍有些昏沉的脑袋,上前两步抱拳道:“这不是赵庄主吗?如此兴师动众来此,有何要事?若用得上陈某的对方,请尽管开口!”
赵庄主也不下马,就这样坐在马上高高在上地说道:“本寨主来此,找一个人。”
“找何人?陈某认识吗?”陈馆主问道。
赵庄主阴阳怪气地地说道:“你当然认识。”
陈馆主倒是知晓赵庄主本就是一个女人,此时癔症犯了,只是伪装成一个男人的声音,对于这阴阳怪气的语气,他以为只是赵庄主一时的口误造成的,他倒是没有在意。他继续问道:“是谁?”
赵庄主下巴一抬说道:“就是你身后的那个人!”
陈馆主回头一看,他身后的人不就是陈让吗?“陈让?你找他做什么?”
赵庄主硬生生地挤出了两个字:“报仇!”
“报仇?”听闻这两个人,陈馆主的酒立马清醒了大半,他说道:“他可能是魔刀陈让,但他现在已经失去了曾经的记忆。他曾经若是得罪过贵庄,还请贵庄高抬贵手……”
赵庄主冷冷道:“失忆了就可以不负责任了吗?”
“这……”陈馆主一时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一只手掌从陈馆主的身后伸了过来,拍在他的肩上,“靖仇兄,多谢了。既然是冲着我陈让来的,那么不管是魔刀陈让,还是我,所有的过错都由我一个人承担吧!”
陈馆主却按住他的手上道:“你我即是朋友,这事,我又如何能置之不理?”
“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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