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谦只是耸耸肩哈哈笑道:“咱们怎么说都是老交道了,秦四少从山西过来,我这地主之谊是要尽的,所以嘛,面子倒也是要给的,不过,四少初来,也悠着点啊。”
罗文谦的神情是无可无不可的,但是人都能听出他嘴里的含义。
秦四少却也是笑哈哈的点头,一幅虚心受教的样子。
随后两人又是心照不宣的笑了几声。
贞娘在边上看着两人打着机锋,心里倒也有数,指不定冯大牛那张假汇票就跟这位秦四少有关也不一定,总归的,罗文谦跟秦家是有些同行是冤家的,听说两方在北地明争暗斗的不少。
如今,想来是两方心里各有算盘。
于是,冯大牛的事情就暂时揭过。
而最后尽地主之谊的却是李家李景福,毕竟,秦家是李景福的救命恩人,而这回,秦四少的到来正是来吊唁李老掌柜的。
李家这边虽然不能在徽州守孝,但在南京同样立了李老掌柜的牌位的,便是斗墨时,贞娘也是要捧着牌位上场的,怎么说也得让自家爷爷见证李家和倭人的这场斗墨。
随后李景福自留了秦四少和罗文谦等人吃酒,当然,因为李家在丧期,吃的是素席,敬的也是以茶代酒,席间,秦四少居然又提出了合作开货行的事情。
而这次秦四少的打算却是秦家,冯大牛,再拉李家和罗家合伙。
“罗九,如今开禁了。今后赚钱的生意肯定是在海上,而北边这边,去年叫俺答那么一弄,生意根本没法做。那一点骨头肉的,咱们也就没办要争来争的去,这样,戚家军那边的军资生意我们全部退出,大同这边的归我们秦家,咱们两家罢手言合,一起去海上捞钱,怎么样?”秦四少冲着罗文谦道。
“哈,四少倒是打的好主意。戚家军这边生意本来就是我的,什么叫你们让出?而海上的生意你们可没路子,真要出洋,那还得全靠我的路子,依秦少这么说,那可是便宜占尽,没这么个合作的法子吧?”
罗文谦眯着眼睛,笑眯眯的道。
“做生意嘛,漫天要价,落地还钱。那依着罗九爷的意思,想要怎样?”秦四少却是一副好商量的样子道。
“戚家军的生意本就是我的,你们秦家全部退出本是应当。另外,大同那边的生意,你们得把军刀的生意给我,还有,山西那边几个边境城市的生意我也要占一份。”罗文谦这要价也是要的狠的。
贞娘在边上却是有些皱着眉头,秦家这边通鞑没有人比罗文谦更清楚的了,怎么这会儿罗文谦却跟秦四少还真的谈起合作来了?
那岂不是也要沾上通鞑的嫌疑?只是贞娘看罗文谦一脸淡定的神态。素来也知道罗文谦办事稳妥的很。想来不会为了点小利而冒险,必然是有打算的。
因此。虽有些疑惑,但到底也不会乱发表意见,只是在一边饶有兴趣的看两方谈价还价的。
而这边。秦四少听得罗文谦这要价,整个人都惊跳了起来:“罗九,你这要价可是要的太狠了点啊,军刀生意那一向是我秦家的生意,这个不能退去,至于山西边境的几个城市的生意,你真要,我倒是可以让的。不过,我倒是劝你,如今因俺答屠石州这么一闹,边境的生意根本没法做,说不得还要若上是非,如今我秦家在这些地方的生意可都退出来了。”秦四少道。
“呵呵,军刀生意一向是你们秦家的生意,可是你自己扪心自问,这生意如今你们还做的开吗?如今石州的铁器和军刀商户大多可不卖你秦家的账了吧?而至于边境的生意,多谢四少的提醒,不过,蚊子腿也是肉,有比没有好啊。”罗文谦说着,最后一句话他是无意中曾听贞娘说过,如今这会儿倒是用上了。
大同边军的军刀生意确实一惯以来都是秦家的,但是,军刀的货源却是在石州商人手上,石州盛产铁器和军刀,可以说,整个大明军队的军刀大部份都出自石州,这也是当初,罗文谦去石州跑货的原因,他是去帮戚家军采购军刀。
而去年,俺答屠石州,而秦家是事先得到消息的,便把石州的生意早一步撤离了石州,甚至还把石州的房产也卖了,而后俺答犯石州,各商家损失惨重,而秦家之前卖给别人的宅子也被俺答一把火给烧光了。
石州的商人又不是傻子,只要一想便能明白其中的道道,自然记恨起秦家来。如今秦家虽然还掌着大同边军的军刀生意,但问题是今年秦家人在石州那是寸步难得,反倒是罗文谦,因着有石州义商的称号,再加上当初跟石州的商人那是患难于共,那交情自是不一般,所以,如今,虽说大同边军的军刀生意还掌在秦家人的手里,但是如今石州那边商人不卖账,那秦家这生意做起来便也拘手拘脚的,拿不到货,什么都是枉然,所以,罗文谦才有这么一说。
贞娘在一边听着罗文谦的话,倒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听一个古人说蚊子腿也是肉,倒是着实有些趣味的。
而此时秦四少被罗文谦挤兑的那是一脸的难看,罗九说的是事实。
今天,他们秦家在石州是真的吃不开了,年初时的一批军刀生意还是好不容易才凑出货来,而罗九这厮那眼光十分的毒辣,秦家的情况自被他看在眼里,如今,秦四少不得不在军刀生意和两洋生意之间做个取舍。
放弃军刀生意,得来两洋生意的份额,也不算亏。秦四少想着,便点点头:“好,既然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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