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紧紧地盯着罗琰看,希望她能收回所说的话。
罗琰却连抬眼看程煜的勇气都没有。她拉开书桌中间的抽屉,拿出一方丝巾来,低声说:“徐彬对我很好,你看,这丝巾就是他送给我的,”说着咬了咬下唇,仿佛下了狠心似的说,“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他。”她的手抖得厉害,为了不让程煜察觉,就把手插到口袋里。
程煜看着那条丝巾,只觉得胸口一阵阵抽痛,他的眼眶有些发热了,但他决不能在罗琰面前流泪,他一扭头,冲出了房门。
房间里,烟雾缭绕,烟灰缸里、地上扔满了烟头。眼泪快要流干了,程煜只觉得头晕脑胀,目眦欲裂。他真的想去找徐彬问个清楚,或者干脆狠狠地揍他一顿。可是该怎么开口?问他为什么会不顾兄弟意气横刀夺爱?可是,重要的是罗琰的心都已经变了,去问徐彬又有什么意义?是自己无能,连女朋友的心都留不住,去问了岂不是白白被人笑话了去?一刹那间,他只觉心如死灰,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第二天一早,程煜一声不吭地回了杭州。
农大里已经是冷冷清清,人影稀少。程煜呆在宿舍里,饱一顿、饥一顿,形如行尸走肉。农大里有好多食堂,还有专门供应小炒的,平时校外的人也可以来就餐。现在由于学生都已放假回家,所以大部分食堂都已经关门了。只有那么一两个食堂依旧开放。到了年三十这一天,开放的食堂还破例烧了好些荤菜,红烧鸡块、鱼等,也算是给留守的学生打打牙祭。
程煜要了几个小菜,还有几瓶啤酒。他的酒量并不好,何况现在是借酒浇愁,更是容易醉。没喝上两瓶就已经有些头晕目眩了,但他就是不停口,把第三瓶也喝了下去。那天晚上食堂里的人也不多,和程煜隔了三五桌的地方坐了一个女孩,打从程煜开始喝酒就一直时不时地看着他。程煜也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于是顺着那目光去,一看是个女孩子,就不屑理会了,照旧喝自己的酒。三瓶啤酒下肚,胃里已经有些难受了,一阵睡意袭上来,他也不象平常那样喝完了酒怎么着也走回家去睡,而是趴在桌上睡着了。
那个女孩子走过来,帮程煜付了饭钱,费劲儿地搀着程煜往宿舍里走。
晕晕乎乎地,程煜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只觉得接触到了温暖、柔软的被褥,就倒头便睡。睡意朦胧间,好像还有人问他有没有口渴,是不是要喝点水。那声音很是轻细温柔,像极了罗琰。程煜忽然悲从中来,坐起身,把头埋在那个女孩的颈窝里,大声地哭了出来。女孩子开始有点慌张,旋即就镇定下来,任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还用手轻轻地抚着他的肩背,柔声说:“你怎么了?有什么伤心事别藏在心里,哭出来好了!”
也许一个人默默流泪总是解决不了问题,而如果有个人在旁边听你哭泣或者陪你哭会让人觉得仿佛有人帮着承担了自己的痛苦一样,从而会感到心里舒坦些,所以这一哭,让程煜把几天来深深藏在心里的郁闷尽情地释放了出来。
第二天,程煜醒来的时候,那个女孩已经买好了早点等他。程煜看着她,有点尴尬。那个女孩子笑了笑,说:“起来洗漱一下吃早点吧。我叫何赛非,国际贸易系的,你呢?”程煜接过她递过来的毛巾,环顾了一下四周。女孩子又说:“这是我的宿舍,室友都回家了。你不用介意。”程煜不好意思地说:“我叫程煜。昨天晚上打扰你了。真的不好意思。”那个女孩子又冲他笑了笑,她长得很漂亮,打扮得也很时尚,戴着米白色毛线织的苹果帽,上身穿了一件淡黄色无袖羽绒背心,露出米白色毛线衣的袖子。一条格子呢裙配上长筒靴,很是摩登。一般能上大学的女孩子大多长相普通,象她这样漂亮入时的真的很少,即便有,一般一进大学就被人追走了。
程煜洗漱完毕就说要走,他实在不好意思留下来吃早点。何赛非也不留他,似是很明白他心里的尴尬,微笑着和他道了再见。
程煜几乎是逃回宿舍的。他根本无法回想昨天晚上的情形,别说是在一个女孩子面前如此痛哭流涕了,从记事起,长这么大就没掉过眼泪呢!他可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算了。
两天过去了,程煜一步都没跨出宿舍的门。他害怕再碰上何赛非。那何赛非也没有来找他,让人感觉好像那件事情从没有发生过。程煜心里琢磨:下回见了她就当不认识,反正也快毕业了,时间一久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可是,思来想去,这终究不是他的作为和风格,照理,他可还得表示表示谢谢人家呢!
于是,又熬了两天,程煜去找了何赛非,请她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当是谢她。何赛非说:“谢什么啊,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这事儿就当是没发生过,以后咱们谁也别再提了吧!”这话正中程煜下怀,他不禁感激她的乖巧和善解人意。
渐渐的,两人的交往多了起来。何赛非总是好像在不经意间和程煜看一场电影或者吃一顿饭什么的,程煜呢,也许是想借此来抹去罗琰在他心里的痕迹,也就试着和她交往着。
华家池畔,早春乍暖还寒的季节,树荫下的石凳早就被双双对对的恋人侵占。程煜和何赛非沿着华家池湖边漫步。
何赛非看着湖面,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说:“快要毕业了,你打算留杭州还是回家?”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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