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酒肆的这一行人中,为首的一人身材高大,目测视八之下,面色微黄,浓眉、竖鼻、阔口,看上去到也不乏几分威武,此人头上无冠,以一青锦罩于发髻之上,髻上别着一支玉簪,外罩裘皮,身着青色直裾(“”,一种较厚的丝制品)衣,腰带以金制螳螂形为钩,肋下配刀,不过这刀显然非是交战之时的利刃,而是装饰性的物品而已,跟在其身后的四人,亦是衣着不凡。
这人初一进来,酒肆中便有两三个客人起身拱手,神色甚是恭敬的叫了声:“见过邓公子”。
那邓公子对于这些人的见礼,只不过象征性的抬了抬手,嘴角微微翘起,脸上一副傲然自矜的模样。
我见到这一幕,并不在意的瞟了两眼后便不在关注,这几人明显不过是一群有些身份的纨绔而已,要知道,汉代对于服色有严格的限制,一般百姓以及商人,即便穿着再过考究,也只能以衣料本色示人,只有身有官爵之人,才可穿有颜色的服装,即便是如今天下纷乱、汉室羸弱,但普通人依旧不敢有违此例,而这几个看似不过二十左右的小子敢身着青衣,显然有些来头,可对于我来说,却是不值一提。
这姓邓的公子站在酒肆之中,目光扫视了一下后,脸色不觉微微一沉,对着身边点头哈腰的伙计厉声道:“小子,赶紧给公子爷们找个位置端上好酒好菜伺候着,否则别怪公子我不客气!“
此时。酒肆之中只剩下一张小案。不过也就勉勉强强能挤下四人而已,显然坐不下这五个纨绔。
那伙计显然很是为难,但仍是满脸堆笑的道:“邓公子有命。小人哪敢不遵,只是剩下这桌案太小,打死小人也不敢让公子们屈就,您看可否先那厢安坐稍后,小人……。”
“啪!”的一声脆响传来,只见那邓公子一巴掌便将伙计下面地话扇了回去。瞪起双眼冲那伙计吼道:“他娘地,敢让公子爷们一边候着,你活腻了不成?告诉你,别说是你这个贱奴,就是他卫伯儒来了,也要对公子我客客气气的,惹火了我,信不信砸了你这破店?!”
这姓邓的公子如此蛮横。显然令酒肆中地大多数客人吃了一惊,顿时店中沉寂了下来,而那几个开始与这邓公子见礼之人,似乎更是大有惧意。脑袋低得都快埋到桌案下面去了。
这一切我都看在眼中,不觉暗自摇头。看来无论哪个时代,哪个地方,都有这种衰人存在。
姓邓的小子在那里发威,不过却吓不到我,且不说在如今的许昌我还没听说过有什么姓邓的世家大族,即便是有,以我如今在曹操那里的地位,这等小事算个屁,何况刚才想到被蛮夷掳走的汉家儿女,正是胸中满是火气,这小子要是不来惹我到好,若是来了,可别怪我借机泄火!
“君兴、子满、文破,来,干了此盏。”我举起手中酒盏,向张任他们三人道。
张任乃是蜀中名将,而且亦知如今形势,自然不会把这几个人放在眼中,至于吕丰、吴克都是白耳精兵中地精锐,更是胆大过人,因此皆举盏与我共饮。
我们的这番举动虽然很是寻常,但在眼下这寂静无声的酒肆中却极是显眼,那邓公子及一众纨绔似乎正对店中的反应很是满意,对自己的发威沾沾自喜,忽然见竟有人视如不见依旧如故,立即双眉立起,二目圆睁,便要有所动作。
这时,只见通往酒肆后院的门帘一挑,一个四十多岁的消瘦男子忙不迭的一遛小跑跑了过来,脸上笑容把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哈着腰站在邓公子面前,连连拱手作揖道:“邓公子息怒,邓公子息怒,您大人有大量,小店哪里有伺候不周地地方,还望您多多海涵,您老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小店一定让您满意。”
说完,这男子又转身抬手给了那伙计一巴掌,怒骂道:“你这个没张眼睛的贱仆,还不快给邓公子磕头赔罪?!戳在那里死木头桩子似的,是不是想被卖到幽州去!”
伙计闻听不由浑身打了个激灵,要知道被卖到幽州去,就是说要卖给外族人做奴隶,而自古以来,那些鲜卑人、匈奴人在汉人眼中比野兽还要凶残,汉人奴隶甚至还不如一只羊值钱,因此吓得立即扑倒在邓公子脚下,身上颤抖连连磕头求饶不止。
那邓公子似乎被这一番举动挽回了些面子,怒色略减,看也不看那伙计一眼,嘴角反而带着一丝阴冷的笑容,道:“原来是王掌柜,听你所言,公子我地要求,你都能应允了?”
王掌柜一听这话,眼中便闪过一丝悔色,但事已至此,也不敢反口不认,因此只得依旧笑着道:“邓公子的吩咐,小人自是遵从,自是遵从。”
邓公子冷冷地一笑,点了点头,脸上满是狂傲的撇了撇嘴道:“公子爷们都是来吃酒的,何况看在卫伯儒的面子上,自不会难为你。”
王掌柜听了,暗自松了半口气,但仍不敢大意,陪着笑脸道:“邓公子哪里话来,您是有爵位的人,哪会跟咱们这些下人计较,您吩咐就是。”
邓公子冷哼了一声,突然抬起手指着我们这一桌和旁边张福他们那一桌,恶狠狠的道:“让这些家伙们滚蛋,给公子们腾个地方!”
这时,剩下的几个纨绔也在一旁叫嚣道:“没错,让他们滚蛋,给我们让地方出来!”
坐在我对面的吕丰虽然不擅言谈,但性子甚烈,见这几个家伙竟然出言不逊,不由便要起身,我见状冲他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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