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子时。我抱着爆米花,坐在圆毯上。那是在ikea买的。图案的线条修长、优雅。羊毛的质地,厚实、温暖。
我在看《堕落天使》。王家卫的电影。
他拿起椅背上的浴巾走进浴室。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一条旧的牛仔裤,头发还在滴着水。他看见我把纸袋里的爆米花一粒一粒地丢向电视屏幕。
他坐到我的身后,把我揽到他两腿之间,捡圆毯上的爆米花吃。
怎么了。他问。
黎明太烂了。只会一径用抽烟来掩饰不能表达的心境。
誉突然伸手将我整个儿地圈住。紧紧的。
我爱你。他说。把头埋在我后披的长发中,用力吸着我的发香。他喜欢我头发的味道,因为她够清冽。
他爱我。我知道。爱上我是太容易的事。有人曾说,我身上有一种酸涩的味道。那种刺鼻的诡异奇香反而吸引人的注意。
从后面徐徐飘来的bloodymary的香气随着他那句“我爱你”钻入我的鼻孔。突然发现他的呼吸中也有酒香。我转过头,吻他。在口中与他追逐,贪婪地舔舐着残留在他唇齿间的bloodymary,让芬芳流窜到我舌尖绕转,刺激着味蕊。
誉最近很晚回来。我不来看碟的时候,过十二点才会打电话给他。听到他酒醉、疲惫的声音后才一言不发地挂断电话。
我知道,现在,他的大脑中混沌着的道德、爱情和价值观在艰难地决斗。今天他说爱我并不是宣布决斗的结果,而只是撕扯、争斗过程中的倦怠。
他脸色苍白,面容憔悴。青色的胡荏使整张面孔更显颓丧。他的眼睛告诉我的,是痛苦和挣扎。因为抉择。
我回过头。看见karen正在纠缠着黎明。
我握他的手。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是男性的刚强。我将这两只手以交叉状覆上我的胸房,她们丰盈,柔软,有少女的香气。然后我把手覆上他的。合上双眼。
他可以感受到我心脏均匀的跳动。这是我生命的源头。现在,每一次的起伏他都与我一同深刻体验了。
他把头埋进我的颈窝,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吻我颈侧的脉搏。那里同样的炽热,充满了生命力。是生息的根源。
他舔吻我的脸、我的颈、我的身体,以虔诚的姿态,甚至是膜拜的。他的舌尖寸滑过我的肌肤,滋润着干涸。我听到了血液在血管中流动的声音,逐渐加速。我任由自己如花儿般绽放,是早春清晨中最甘甜的一朵。肌肤呈现出撩人的粉红色。
窗外月光皎洁,辉映着我的身体。白瓷般的光泽。
他轻嗅我的气味,将她们深深吸入腹腔。我曾听说,气味,往往会比经历更深刻地烙刻在人的意识深处。
他看向仰躺在红色被褥上变得妖冶的我。黑色的长发,纤细却坚韧,纠缠上他的身体。他褐色的双眸由前转深。他轻闭了一下双眼,将我整个儿拥入怀中。
女子轻柔起伏的曲线贴合上男子身体的每一道脉络。我们的ròu_tǐ,是契合的。
他还是发现了。我却没有给他退缩的时间,让一切顺势成为完整。他微抬起头嘤咛……
我在激荡的顶峰回头——
屏幕中,karen与黎明在疯狂zuo爱。
我醒来的时候,看见誉光着身体坐在窗台上抽烟。烟雾与夜雾交织缭绕,如同刚刚痴缠的身体。年轻的男和女。
月光从窗前经过,洒了他一身,也洒了我一身。所以,我看到了——誉右上臂内侧那个齿印。已经呈浅褐色,凸显着。已经存在很久了。
他说过,那是安卡给他的烙痕。要让他永远记得,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他是她的男人。安卡是在宣示着领权,向在她之后zhan有誉的人。
她很聪明,咬的是柔软易伤的地方,是永远不可能磨灭印记的地方。我甚至可以嗅到一丝丝的血腥味,可以感受到安卡当时的快感和满足。
所以他刚才会退缩吧。是的,一定是退缩,连犹豫都不可能。
他已经背负了安卡的,即使当时不曾意识到,如今的这个切肤的齿痕也在不停地、重复地提醒着他,鲜明着他的道德观。因为已经够沉重、够压抑,所以它不可能再有另外的力气背负另一个。
如果我不是处子,至少要离诀的时候,他不用为此而被谴责,不得不对我说抱歉。这对男人而言,是莫大的解脱。这是男人的自私,却也是人之常情。人,总是在不停地找理由来摆脱责任。这是人的劣根性。
我抚mo着那个小巧却深刻的烙印。誉安静地看着我。
然后,他伸出左手臂,将手臂内侧朝向我的唇。
我的嘴凑上去,没有丝毫踌躇的。
然后,在他手臂内侧最脆弱的部分,留下,一个吻痕。粉红色的。没有皮肤破碎、撕裂的声音,也没有血液挣脱外在的束缚而散发出的腥香。
只是一个痕迹。浅淡的。
他看我。目光是意外和诧异的。
他愿意背负并不意味着我就要理所当然地让他背负。如果可以,我要做的不是再烙上一个更深入骨的痕迹,而是找一把刀,把原先的那个齿痕从他的皮肤上彻底剜去。
我拿出他口中含着的半支烟,深吸。被呛到了,开始强烈地咳嗽。
我的咽喉抗拒着她,要把烟咳尽。可是,已经有一部分迅速潜入我的体内冉转。于此,身体竟燃起对她的渴望。
烟,就是这样上瘾的。即使她是苦涩的,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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