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出得观外,登时又见冰雪漫漫,看不到底。幸而此刻尚有太阳作向导。杨剑嗔大病虽未愈,但自有了牧野真人一口真气护住心脉,一时间倒也不会发作。行动还能自如,倒是杨韵泽因从冰峰上摔下,跌断了几根肋骨,在此滑不溜手的冰上行走自是难如登天。二人走了三个时辰,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二人寻了个避风的小洞,暂躲了起来。
杨韵泽躺在杨剑嗔的怀中睡了起来,杨剑嗔心中想着事,却是睡不着。月光如银,从外面斜斜地射入洞里,洒在他的腿上。山谷里的风呼啸乎不停,似是魔鬼在哭泣。杨剑嗔拽了拽腿上的裤角,身子向里面竟量缩了一下,但一缩便碰到了杨韵泽的身子,不由得又伸了出去。寒风呼啸,外面好像下起了大雪。杨剑嗔心中想着想着,困意渐起,刚要闭上眼睛,忽然黑影一闪,银白的月光登时被遮去。杨剑嗔一惊,猛地睁开眼睛,却见一个穿着黑衣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那黑衣人手中拿着两样东西,杨剑嗔看得分明正是日里牧野要赠赐的千年灵芝和“混元如意丹”。杨剑嗔道:“请问仙长是谁?”那黑衣人道:“原来前辈与杨兄弟在这里,我找遍了整座山峰,都没有找到,还以为你们也会御气之法,腾空飞走了。”杨韵泽听到说话,猛地从杨剑嗔的怀中惊醒,一看面前多了一个人,再一看这个人并不是别人,正是唐清风。
杨韵泽喜道:“唐大哥,原来是你。”唐清风面有惭色,道:“杨前辈,我师父让我把这两株仙果交给你们,并让晚辈送你们走出昆仑山。”杨剑嗔道:“令师的好意,老朽心领了,仙果灵药不敢叨扰。还请小师父将二物带回罢。”
唐清风道:“前辈之言差矣,这仙药乃是我师父赠于前辈的礼物,幽云观送出去的东西从无收回的道理,前辈若是不收,晚辈如何向师父交待,无论如何,前辈都要收下这两件东西。”说着硬生生塞在杨剑嗔的手中。杨韵泽笑道:“爷爷,既然唐大哥情意如此,我们也不必太客气,来到幽云观,我们总是客人。客随主便,我们就将就着拿着吧。”
杨剑嗔奇道:“韵儿,你不是想要这两样东西么?”杨韵泽道:“倘是那牧野掌门亲自送来,说什么我也不会要,但既是唐大哥亲自送来,那自然不能不收了。”
杨剑嗔摇了摇头,微笑不语。唐清风道:“此处天寒地冻,前辈与小兄弟不如无回观内休息一下,等到明日天亮之后,由晚辈再送二位出此昆仑山。”杨剑嗔摇了摇头,道:“既然离开了幽云观,岂能再回去。小师父,还请回吧。”唐清风见说他不动,叹道:“晚辈知道今日师父口气是有些过份,但恩师生来便是那副脾气,对谁皆是如此,还请前辈不要放在心上。”杨剑嗔道:“我等凡夫俗子,怎敢对真人生有不敬之念。况且我爷孙二人虽说不远万里来到昆仑,实则自己所走路程不到千里,余下的路皆是有高人相助,这才在旦夕间便到了这里。许是我们二人诚心未到,未能有缘与贵派的神丹一见。但能目睹列位得道高人的风姿,杨某又有何憾?”
唐清风知他嘴里说不放在心上,实在是大大地放在心上了,当下也不再说,转过头去只见月光下山谷中一片日莹如玉,雪亮非常,整个山峰便如是白玉造成的,景色美之至极,但这美似乎是凄凉之美,美得让人心悸,让人心碎!忽然见身旁一个黑影不住地颤动,忽然听杨韵泽大叫道:“爷爷,爷爷!”唐清风急忙转身,只见杨剑嗔咄地摔倒在地上,身子不住地发颤,口一张,吐出一口黑血来,脸色苍白如纸,眼睛忽睁忽闭,似乎已是奄奄一息了。唐清风大惊,一摸杨剑嗔的脉搏,只觉脉搏忽跳忽停,微弱之极,随时都可以停下。杨韵泽忙从身上掏出一个瓷瓶,迅速从中倒出一粒淡红色的药丸来,放进杨剑嗔的嘴中,药丸在杨剑嗔嘴中滑了滑,却是咽不下去。
唐清风右掌抵在杨剑嗔的背后“灵台穴”,用真气将药丸缓缓引下去。过了良久,杨剑嗔悠悠醒转,杨韵泽早就哭得像个泪人也似的,见爷爷醒转,这才破涕为笑,但一想到爷爷将不久于人世,不由又大哭起来。唐清风不知杨剑嗔的病到这种地步,心下一横道:“前辈,杨兄弟,你二人在此稍等,等我再去劝一劝师父,或许还有所转机。”说完不待二人说话,身子轻跃,倏地跃上天空中,只一闪便消失在空中。当真是来如风,去如电,腾云驾雾。杨剑嗔身体虚弱之极,刚醒不多时,便又晕了过去。杨韵泽看了看唐清风送来的两颗仙草,心想:“爷爷吃了药丸待他药性过了之后,再让他吃下这两颗什么仙果,或许有些许用处。”经过这一惊,杨韵泽困意全消,当下脱去身上的一件厚袍子,盖在爷爷的身上,心下颇后悔将那些衣服丢在山上。在冰洞里呆了一时,只觉得寒气逼人,手脚皆被冻得发麻,忽然想起爷爷平日里曾教过一些内功习练的方法,但这些练功的法门他已荒废多时,原本体内已练成的一些气息复又荡然无存,此刻要练,必须要重头练起。
当此之时,为了取暖,只得重新坐下从头练起。只是心事茫茫,上睛一闭,便又想起杨剑嗔刚才吐血病危的模样,如何还能静下心来练习内功。练了一时,非但不能解寒,反而越练越冷。只得站身来,活动了几下,身上微有些暖意。眼睛也不时地盯着外面,希望唐清风能够早些回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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