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老人家轻抬眼皮,“有甚么就说罢。你偷偷混进宫,总不是特意来表演哭给哀家看的。”
太后老人家的这两句话,像点着了火药包。昌邑哭得越发凶,和人赌气似的冷冷的破罐子破摔,“说了又怎样,你会为我做主么?”
太后老人家悠悠抿了口茶,“得看什么事。”
“什么事都说我的错!”
“因为你没做过好的事。”
“你们就是看我被欺负了才高兴!”
“你被欺负欺负,哀家的确高兴。”
“我死了你们就欢喜了!”
“堂堂郡主,没那么容易死。”
“呵?郡主?顶个屁用!还不如普通人家女儿幸福!”
“不错,你这个郡主比不上许多普通人家的女儿。”
“你……我怎么样要你来说,你又不是我的母亲!”
“哀家若生出这样的女儿,早就在落地那刻塞回去了。”
“……我讨厌看见你!”
“正好,哀家也乏了,你跪安罢。”
毛尖早就抱了小宸栎出去,进来伺候的瓜片偷偷忍住笑。小姐的嘴也忒损了。看看这刁蛮郡主气得话都说不出了。
太后老人家面上不动声色,昌邑不跪安,堵在哪里纹丝不动。倒是不在哭了。气鼓鼓着个脸。最后,脸颊上的气慢慢都消下去了。只是不说话。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神色落寞。
太后老人家知道昌邑本心不坏。这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刁蛮郡主或许是害怕罢。父母皆亡,又没有亲的兄妹。这些个堂兄弟,虽有血缘,到底隔了一层,再者,又是帝王家。也不会有那常常一起玩耍无猜的事。
若她不是太后,昌邑和她更是半毛钱关系也无。她真是养孩子的命。不仅要替那短命的先皇养,还要替短命先皇他兄弟姐妹养。
昌邑这个小鬼,不敢去找皇帝儿子闹,每次都找她闹,昌邑也是所有小辈中在她面前最放肆的。什么市井粗话都说得出。幸亏她老人家也算长大在市井,又是这么的慈祥可亲,一直宽容得紧,自不会和她计较。
显然皇帝儿子不这么想,以前些昌邑闯了祸来闹她,皇帝儿子虽知晓并没怎么管,直到一次皇帝儿子无意遇到昌邑在她老人家面前撒泼。昌邑有个生气就摔东西的毛病,当时昌邑掀翻了一碗热烫米粥。皇帝儿子进来时,那碗米粥正倾倒在她老人家身上。还冒着腾腾热气。想必昌邑自己也吓到了的罢。后来昌邑在摔东西,可不敢面向她老人家了,总是朝窗户门口那种空旷地方扔。
她老人家不晓得皇帝儿子会那般生气。也不知是不是觉得昌邑丢了皇家颜面?还是怕她这个太后记恨昌邑对她下毒手?
总之,那次事后皇帝儿子下令。昌邑被禁足在徽王府半年。自此后不得传召不准昌邑私自进宫,否则,宗人府伺候,严惩不贷。
这都是旧事。现下,她老人家故意说话来气昌邑,也是昌邑性子使然。让昌邑转移转移注意力,情绪也就下去得快。
昌邑性子也是个别扭的。过了许久,也没人问她,她也不说说给谁听,自言自语说一些话。
太后老人家听了半晌,终于听出个大概。昌邑思春了,春的对象还有点麻烦,是四大世家之一李家的大公子李潇赋。李潇赋她老人家是见过的,当时恒商拉着她和李家兄弟一起吃饭套近乎,只为了离楚霸王乌江自刎的宝剑更近一步。
李潇赋身为大家族继承人,手段能力都不在话下。太后老人家只把李潇赋和昌邑搁在一块儿联想,就觉得十分不和谐。
昌邑的意思说,她在一次花会上对李潇赋一见钟情,李潇赋却不领情,还把他表妹介绍给昌邑。
太后老人家一听到这里就知道更是没戏了。话本子里,最容易生出雪月风花的除了书生小姐,就是表哥表妹了。
从昌邑自言自语式的说话中,太后听出那表妹还是个有手段的。损了昌邑一把,李潇赋不怪表妹反倒说了昌邑。昌邑霸道惯了,被人拒绝又被冤枉,双重打击下就跑来折磨她老人家了。
昌邑最后的意思,不欢喜她的她亦不稀罕要。她只想教训教训揭穿那表妹的真面目,让李潇赋看看他瞎了狗眼。她要太后她老人家找个名目把她这个郡主送到李府去,让他们知道得罪一个郡主的下场。
瓜片以为自家小姐不会由着昌邑郡主胡来。毕竟,一听都是她自己胡搅蛮缠惹的祸。谁料太后老人家略一思索便答应了,打发走了昌邑,瓜片贼兮兮的送水上来。“小姐,有别的打算罢?”
太后老人家斜睨她调笑,“放心,断不会碰你家小情郎帛棉一根汗毛。”
四大世家现在可说是朝廷主要食粮命脉。互相依存的同时也是要提防的。放昌邑去李家胡闹一阵子,让其他三家有些危机感也是必须。再则,这样厉害的大家庭里,昌邑去受教受教磨练磨练亦好。一箭多雕的事,她老人家何乐不为。
是以,太后老人家寻了个昌邑郡主诚心学经商之道的借口把她扔到李家去了。
接下来几天,太后老人家都专注在给皇帝儿子找女人这件事上。心中有了些眉目时,又一次带上瓜片出了宫。小宸栎已被接回了宁王府,每次宁王妃来请安,那如饥似渴黏在小宸栎身上的想念目光,都让她老人家觉得自己像个抢人家孩子的大恶人。留小宸栎在宫里,一则她老人家喜欢他,二则意欲用小宸栎的可爱打动皇帝生儿子的决心。
既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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