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商按太后说的,一早去拜访何彀大人。稍许提点提点了王富户的事。何彀何许人也?先辅政大臣,两朝元老,本朝第一巨贪。滑精得水里调油。早得知消息。就等着有人这么一说。
恒商一说,何彀义愤填膺怒不可解,说那市井刁民毁他清誉到罢,堂堂天子脚下,圣威浩荡,竟敢做出那强扣民男,丧得败风的事,简直是藐视天颜,绝不可姑息!
何彀大人行动可称雷厉风行,那叫一个迅速。恒商才喝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人来报,说已查清王富户九十九条罪状。何彀抖着胡子说,实在罪大恶极,罪无可恕,罪恶滔天,不抄家不足以憾颜色,不斩首不足以平民愤!
何彀虽身居高位,这抄家斩首的事却不在他管辖内。因此京兆尹谢宿大人被拉扯了进来。斩首这事,须得上报,上面批下来才可执行。这抄家,王富户只一庶民,京兆尹谢宿大人是可立即执行的。
京兆尹谢宿才二十又五,是本朝立国来最年轻的京兆尹。要知,京兆尹不比别的地方府尹,那是非常不好做的。这里权利盘根错杂,权贵漫天,天子脚下,和别的地方府尹不同,还得每日上朝。稍不留意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是以京兆尹换替频繁,大多屁股还没坐热,就被逼走了。
谢宿是个特例,已稳稳坐了两年。都道谢宿年轻有为,大才。此话不虚,从这两年来看,谢宿能在一干朝臣,各方势力中扎稳根,各方不得罪,又不负皇恩,做得好本职工作,这决计不是几把刷子能搞定的,算前无古人,后怕也无来者能超越。
水至清则无鱼,谢宿大人深谐此道。他也给别人留有把柄。要知谢大人长得俊逸,长身玉立,一身官袍都能穿出别样的不羁fēng_liú。是许多闺中小姐的理想夫郎。他却不好这一口,而迷恋各种青楼女子。常常流连美人乡,甚至作诗云:要问谁解语,最是花伶人。碎了多少姑娘小姐的芳心。
谢宿是个会做事的,派人来请何彀并恒商一起监临抄家。自然,他们绝不会做中饱私囊这样的蠢事。王富户所有家产充公,查清罪责,奴仆无罪的放出得自由身,有罪的充军,或为奴为婢。
最后到王富户养的那群美男子。何彀知道其中有太后要的人,遂一脸悲悯道,“他们亦是可怜人。”
谢宿笑道,“何大人所言甚是。”
何彀道,“不知谢大人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谢宿转向恒商,道,“惠王(恒商)殿下以为如何?”
恒商抖抖衣袖,摆出正儿八经的样子道,“小王看他们皆是被那王富户强迫,实乃受害者。”这意思相当明显了,谢宿何彀非常上道的,“殿下实在明察秋毫。”
这一番抄家完了,谢宿还有许多事要做。恒商和何彀两人,何彀坚持说惠王殿下受累,若非惠王殿下,他的名声定被辱。说有几件不成器的小玩意儿,献与惠王殿下赏玩。聊表谢意。
恒商装模作样一番,待看到何彀让家丁捧上的那几件古物后,在也忍不住。一边不动声色的控制住没扑上去研究,一边道,“这天下谁不晓得何大人乃本朝第一大清廉刚正的,连母后她老人家都说何大人是本朝中流砥柱,跺跺脚都能让朝廷震上三震。
大人为朝廷呕心沥血,功比天高,自然惹得别人妒忌,往大人身上泼脏水。皇兄与母后都是不信的。”
何彀又肉疼又发冷。悄然擦了擦额头生的一脑门子汗。这皇家一窝子黑心狐狸。听听这话说的,‘中流砥柱’‘功比天高’什么又叫跺跺脚都能让朝廷震上三震,只差没直接说你是不是想造反?
还不得不赔笑,大谢皇恩,圣上太后英明。额外又送了几件玩意儿与恒商。
恒商滔滔不绝的说何彀献与自己的古玩如何如何的好。太后老人家很淡定。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虽说被抄的是倒霉的王富户,但真正目的却是撩拨撩拨何彀。
江湖尚不能完全快意恩仇,况朝廷。有着太多勾心斗角,太多无可奈何。朝廷,牵一发而动全身。错一步,满盘皆输,九族不保。
太后老人家还记得幼时与师父行走江湖,遇到民间选秀女,人多得无法走动。师父把她举起来,让她骑到自己脖子上才穿过那条街。
她骑在师父脖子上,师父拉着她两只小手稳住她。她看那些拼命想选上的少女们,软软糯糯的问师父,为什么这些人都想进宫。姐姐也在宫里。可姐姐离家进宫前那几天,一点儿也不开心。皇宫,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美么?好玩么?
一身青袍淡如烟的俊雅年轻男子笑了笑。温柔道,“师父希望小清然永远都不用知道。”
现下她不仅知道了,且成了随便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让别人主动去替她抄了一个家,毁了数十人命运的人。
几多唏嘘,几多感概。
“母后?”
对上恒商关心的眸子,太后惆怅得很。“你一张嘴抵千万只蚊子,吵得哀家耳朵都快聋了。”
说这等秘辛之事,自然没外人。连带毛尖瓜片都在外面候着。恒商也不恼,嬉皮笑脸的凑上去给太后揉太阳穴。别看他先前那般魔疯,这力道拿捏都是不轻不重,十足用心。“母后,可好些?”
还算他有几分孝心,太后颇感欣慰。
恒商陪了一整个下午,用完晚膳才离去。毛尖伺候主子换衣裳。并把消息告知太后。
按规矩程序,京兆尹谢宿写了折子把王富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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