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魏嬷嬷此时已是在催促着那小丫鬟带路的了。小丫鬟便没有再看简妍,转过身带路去了。
于是片刻之后,简妍便见着前面黄花梨的圈椅上面正有一个中年妇人闭目斜倚在椅背上。
她腰上盖了一张白狐裘,旁侧有个小丫鬟半跪在她身旁,正在动手轻柔的给她捏着腿。
饶是一早就在心里做好了准备,可简妍在望见面前的这个妇人的时候依然还是震惊的站在了原地。
她终于是可以理解为什么这郑国公府里的人看到她为何会讶异的缘故了。
她竟然,竟然真的是与这郑国公夫人生的极其的相似。
她有一种错觉,看到面前的郑国公夫人的时候,就仿似看到了自己往后三十来岁时的模样。
魏嬷嬷一直在旁边冷眼瞧着简妍的反应。这会她见了简妍面上震惊的神情,便悄悄的走到了圈椅旁,俯身下去轻声的唤着:“夫人。”
她唤了三声之后,郑国公夫人——她在家时闺名叫做聂青娘的——便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来。
待见着魏嬷嬷,她有些苍白的面上浮了一个浅淡的笑意出来,开口问着:“魏嬷嬷你回来了?信哥儿可是也一并过来了?”
一壁就转头望着旁侧。
然后她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简妍,立时便怔愣在了当地。
而简妍被她那样的目光望到的时候,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忽然就觉得自己胸腔里的一颗心被人猛然的伸手紧紧的攥住了一般,只酸痛的厉害。
“魏嬷嬷,魏嬷嬷,”聂青娘这时双手紧紧的握着手边的圈椅扶手,整个身子都坐正了,转头看向魏嬷嬷,“你看那里,那里是不是站着一个姑娘?跟我很相像的一位姑娘?”
她的面上原是不正常的苍白的,可是这当会因着激动,两颊却是泛上了一丝潮、红。而且可能是说话说的太急了,随即便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魏嬷嬷忙伸手轻轻的抚着她的背,一面又吩咐着旁侧的丫鬟:“起风了,快扶了夫人回屋子里去。”
又抬头对简妍等人说着:“简姑娘,徐姑娘,请随了奴婢进屋子里来。”
聂青娘却是不肯走。待咳嗽稍微的好一些之后,她便紧紧的抓着魏嬷嬷的手,只是连声的问着:“魏嬷嬷,那边站着的那位小姑娘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
魏嬷嬷托着她的胳膊,扶着她起身,而后方才轻声的说着:“那位是简姑娘。因着国公爷见她跟夫人您生的极是相像,便想着让她过来拜见您。”
“简姑娘?”聂青娘目光只是简妍的身上,粘住了一般,只是不肯移开分毫,口中也在喃喃的说着,“简姑娘?”
心下却是有几分失落的。
她原先看到简妍的时候,只以为这是国公爷终于找到了她当年失落的女儿,但却不想却不是。面前的这位姑娘只是生的跟她很相像的罢了。
但心中毕竟还是存了几分疑心的。于是她便问着魏嬷嬷:“这位简姑娘,是什么来历呢?”
魏嬷嬷边扶着她往屋子里走,边说着:“夫人,等进了屋奴婢再细细的告知您。”
魏嬷嬷扶着聂青娘一径进了内室,让她在临窗的木炕上坐了。又给她身后垫了大迎枕,又给她的腿上盖了白狐裘,而后方才引着简妍和徐妙锦过来拜见。
简妍这会已是敛下了面上和心里的异样,面上带了得体的浅笑,上前和徐妙锦一起对着聂青娘行礼。
聂青娘的目光自望见简妍开始就一直在她的身上没有移开过。
这时魏嬷嬷俯首在聂青娘的耳旁轻声的说了几句话。于是简妍就听得聂青娘在震惊的说着:“竟然是这样的巧?这位简姑娘是隆兴府那里的人氏?今年也是十四岁?还是七月的生辰?”
魏嬷嬷点了点头,低声的说着:“方才奴婢在路上问过她,她是这样说的。”
于是聂青娘望着简妍的目光一时就越发的炽热了。
简妍其实现下也不晓得该怎么办。
虽然她知道自己不是简太太亲生的,而按着徐仲宣的推测,她极有可能是面前这位郑国公夫人的亲生女儿。可是这事应当怎么和郑国公夫人说呢?总不能上来就直接扑了过去痛哭流涕,说我是您的女儿啊。然后掏了脖颈里戴着的那只银锁出来,又说着那会她身旁躺着的仆妇是个什么样的吧?这样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刻意了,倒怕人家以为她是有意为之的。
虽然若认真说起来,今日的这一切全都是有意为之的,可是也不能叫人家看了起疑啊。
简妍心中在快速的想着对策。这时她眼角余光忽然就瞥到了李信脖颈上戴着的那只长命锁。
李信现下正倚在聂青娘的身旁。想来是见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怪异,他又素来是个话不多的,觉得有些无聊,便掏了一直戴在脖颈里的长命锁出来,拿在手里不住的把玩着。
这长命锁做了海棠四瓣的式样儿,正面錾刻着莲叶荷花,下沿垂了五根底部装了小铃铛的银链子。李信拿了这银锁在手里把玩的时候,不时的就可以听到这小铃铛发出的清脆的轻响声。
简妍心中一动。
于是她便装做极其感兴趣的模样走上前一步,望着李信手里把玩着的银锁,笑道:“我瞧着世子手里的这只银锁极其眼熟的。式样倒是与我戴的那只银锁很是相似呢。”
聂青娘侧头望了一眼李信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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