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仲宣更紧的抱住了她。
而这夜,在床枕之间,徐仲宣较以往那些时候都要来得更为强烈一些,到最后只将简妍折腾的都只有不住讨饶的份儿了。
但徐仲宣犹且嫌不够似的,恨不能就这样将她贯穿了揉碎了,紧紧的塞入到他的骨血里去,这样她总归就只会是她一个人的了。
末了简妍趴在枕头上,累的双眼都睁不开的时候,忽然就听得徐仲宣凑在她的耳旁低声的说着:“妍儿,给我生个孩子吧。”
有了孩子,那两个人自然是会再多一层羁绊的,这样简妍总归是再也不会离开他的。
简妍迷迷糊糊的并没有回答什么,但心里却是在想着,生孩子这种事,哪里是说生就能生的啊。
自然是不会这么容易的。至少等到这一年年尾的时候简妍还没有怀上。
而在这一年之中,徐仲宣手中握着的权势越发的大了。
他竟然联合司礼监掌印太监郑华一起,将吴开济从首辅的位置上给踢了下去,转而自己坐上了首辅的位置。
说他现下权倾朝野也是不为过的,且是人人忌惮。偶尔简妍同他一起出去赴他同僚的约之时,谁对着他不诚惶诚恐的?正眼都不敢瞧他一下的。便是他同僚的那些夫人见了她,也是毕恭毕敬,话都不敢乱说半句。
而简妍有时候兴致来了,带着四月和听枫简装去外面转一转,在茶楼酒肆各处也是能听到多人对徐仲宣的评价。
一方面说他是立国以来最年轻的首辅,又说起他当初三元及第的事迹,谁不说他一句惊才绝艳?但另一方面,却也说他虽然是生了一副清雅的好相貌,但现下却是如此这般的心狠手辣,双手都不晓得沾染了多少鲜血,真真是可以达到小儿止啼的地步了。
想往上爬,那自然是得踩着无数人的尸骨鲜血。但是这些尸骨鲜血,若是罪有应得的还好,但若是无辜的人呢?
正所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前两年新帝上任之初,朝中自然是有一些臣子是新帝所不喜的。而这两年之中,新帝便是授意了徐仲宣将以前的那些臣子尽数除去,悉数换上自己人。
因着新帝要用着徐仲宣,自然是会默认他手中的权势一直无限的增大。而等到哪一日以前碍事的臣子全都祛除了,但徐仲宣手中的权势却又膨胀到了一定限度时,皇帝又会如何处置徐仲宣?
到时徐仲宣是否要留,留多久,那也只是皇帝的一个念头罢了。
这样的事,简妍料想徐仲宣心中自然是有数的。
只不过他从来不对自己说这些事罢了。
不论他现下在朝中是如何的一手遮天,抑或是皇帝有没有开始忌惮他,要找他的麻烦,他回来之后在他面上是半点儿都看不出来的。
他只是如以往一般,陪着她说一些闲话儿,或是两个人一块儿的看看书,作作画,甚至是下下厨。
但是有一次,简妍却发现了他双膝上的乌青之色。
他以往睡觉的时候是不喜欢穿里衣的,他也不要她穿,说是喜欢两个人这样肌肤相亲的感觉,可是忽然有一次他睡觉的时候就开始穿里衣了。
简妍心中只觉奇怪,便问着他原因。但他也不过是轻描淡写的说着天冷了,不穿里衣睡觉会冷之类的话。
但简妍心中自然是起疑的,所以到底还是趁着他睡着了的时候,偷偷的卷起了他的裤腿。
双膝上的乌青算不得触目惊心,其实也算不得很严重,但是简妍看在眼中,还是觉得心里刀绞似的痛。
这乌青定然是跪了很长时间之后留下来的。
再是想想前些时候皇帝那样倚重徐仲宣的样,再是看看现下他对徐仲宣的样和民间各处的传闻,从来只说是徐仲宣为人阴狠,将那些与他不合的大臣悉数下了狱,或是发配流放,或是直接绞杀,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说皇帝的不是啊。
待得朝野对徐仲宣愤恨到了一个程度,皇帝完全的就可以将徐仲宣推了出来,到时他自己再装模作样的将以往被徐仲宣借故杀了的大臣恢复下名声,朝野上下只会赞叹他是一个明君,而其他所有的黑锅都会是徐仲宣背了。
到得那时候,徐仲宣焉能有命在?
简妍只觉按在徐仲宣膝盖上的手都在颤的厉害。
这时有手按上了她的手。
她抬眼望了过去,就见徐仲宣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正躺在那里,静静的望着她。
简妍便也回望了过去。而后她抬手将面上的眼泪水擦去了,再是平静的说着:“徐仲宣,我们来好好的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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