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些,可能有点突兀。不过我就是这么想,希望你能谅解。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就开始筹备。只是有一点,我必须提前告诉你。阿二的状况你应该了解,我给不了你什么好东西。最多是一个照顾,还是彼此之间的互相照应。再说,我阿二的处境,你也大概了解,因此,绝对不是我单方面对你的同情。都说贫贱夫妻恩爱多,我们实际上应该是同病相怜的一对。不管你怎么想我眼下的意思,反正我是这样认为的。
好了,我想该说的话已经说了,我不再罗嗦什么,静候你的回音。
祝你早日康复!
同事方尔成
1978年2月9日
其中“你以前有所表示的时候,我不就紧张得不知所措吗”一句,是在最后定稿之前添上去。阿二虽然不想争那个微不足道的名分,却总怕人家笑话自己过于突兀。人家有情在先,自己响应在后,不过是事过境迁,变化无端,而自己则是一如既往,以不变应万变罢了。斟酌再三,觉得如此措词最为佳妙。既维护了自己的自尊心,又不至于过分挫伤人家。
最后一遍正式誊抄的时候,阿二又是一番犹豫,直到把开头亲爱的和同志两词删去方才定心,想来想去觉得还是直呼其名比较妥当。
结果,遂了阿二的意愿,过程,却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李石媚开始没有正面表态,理由正是阿二推测的一点。目前的状况,不想再拖累谁。她的话最叫人明白不过,丝毫没有怀疑阿二的动机。事后聊起来,她说过自己的想法。假如换一个人这么干,肯定会有所怀疑。但是对他阿二,自认为已经有了足够的了解。假如不是因为自己的不幸,人家根本不会有勇气对自己开口。这一句话,阿二听来多少有点不快。无意之中提醒阿二,从前她的那些作派,很可能是一些逢场作戏的闹剧。唯有今天如此境地,心里才觉得跟自己门当户对。
戏也罢,闹也罢,阿二再也不想过分计较。人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依照她患病前的条件,难免要看低自己一点,阿二觉得也不难理解。漂亮的女人总喜欢自我欣赏,阿二只能这样暗暗劝慰自己。好在她很快就答应了,那点犹豫实在够不上刚烈的程度,仿佛阿二的盛情实在难却,最多只能虚应客套一下。又仿佛他们之间早就心照不宣,李石媚甚至连一个歉疚的神态也没有表现出来。
阿二心里难免疑惑,生怕自己紧赶慢赶,赶进了一个精心设置的圈套。要说事情完全由己而起,人家根本就是被动响应。这样想来,又怕自己过于多心。好事还没成就,先生芥蒂总是不妥。今后生活,枝枝蔓蔓肯定不会少,根基出了问题,刨根问底总不得安宁。可要让自己一点也没有别样想法,阿二却是做不到。依照他的预想,李石媚一开始必须狠狠地拒绝自己。然后精诚所至,金石自然为开。一点维护自尊的表现也不见,似乎不象她的一贯为人。先是娴淑贞静,继而躲躲闪闪,再来一番欲迎还拒,高潮的时候自然应该痛哭流涕,在他阿二锲而不舍的连连催逼之下,只能含泪默许。
倒是李石明,好好教训了自己一回。在得知李石媚应允了之后,他主动找的阿二,口气中少了点张狂,多了几分郑重其事。李石媚回复之后,阿二几乎见天晚上都要去李家一趟。一天准备回转的时候,李石明在门口大大咧咧叫住了他。说是他的妹妹并不是非阿二不嫁,瘫痪只不过是一个暂时的表现,医生早有预后,说不定不用到结婚那天就能恢复如常。阿二不能预测,这是阿二难能可贵的地方。倘若不是在毫不知情的前提之下见义勇为的表现,他李石明说什么也不会答应。不过丑话说在头里,假如他的妹妹过门之后不幸福,或者阿二欺负她病魔缠身始乱终弃,他李石明第一个饶不了他。
李石明的表现,倒让阿二多少舒坦一点。毕竟意料之中,他自然不会去跟未来的小舅子闹别扭。依照原来的想象,李石明的表现,更加激烈一点更为理想。所谓医生的说法,不过又是在自欺欺人。分明是怕他阿二一时心血来潮,日子一长难以为继。要说在这起始的阶段,李石明不来横加阻扰,多少令人遗憾。不由觉得,李家对李石媚的问题肯定已经走投无路。负气出走的大嫂,迄今不知归期。一个尚未婚娶的女人瘫痪在床,种种不便自非常人可比,两个男人,虽说是嫡亲兄长,但要照顾这样一个女人,说有多尴尬,就该有多尴尬。
初十那天,阿二终于见到了大哥李石春。几乎阿二天天去,李石媚天天要加以暗示:最后的定局,得由大哥拍板。仿佛阿二不是去探望,而是天天在催问。只是迟迟见不到她的大哥,想来他肯定是不好意思空手而返,赖在丈母娘家,非得等到老婆回心转意。实际上,阿二一直没提此事,着急,也只是在心里做文章。阿二急于有个眉目,也有自己的难言之处。倒不是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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