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希用十指相扣那只手的大拇指,在我手背上轻轻地按了几下,我懂他是想跟我说,我们之间根本不用担心这种考验。
我也用大拇指轻抚言希手背算作回应,心里却思量假若他知道夏烨之前对我做出过那些举动,并且我现在住着夏烨的房子,每天都要去夏元集团上班,还是作为夏烨出双入对的工作助手,他是否能这么轻松愉悦地答应那见鬼的公平竞争?
而最终,我却是什么也没有跟言希说,自己对他的感情是有绝对信心的,所以我也应该对他有足够的信心才对!至于其他的,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地重要了。
夜了,言希还要赶回去警局还车交差,临走前在我额前轻轻地吻了一下,我用拥抱做了回应,挥手等着他把车开远了,才准备回身进院子上楼。
夏烨却赶在我前头挡住了去路,看着他冒火的眼神,我本能地躲闪着往后退。
他却步步紧逼,直到我的后背已经抵到院门,再也无处可退。
夏烨的脸却还在越凑越近,眼看着就已经到眼前了。
我急中生智往下出溜,直接抱腿蹲在了地上,心想这下你总没辙了吧!
可能是我的这个举动更加激怒了夏烨,他突然伸出双手非常用力地把我给拎直了压在铁门上,重力撞击下铁门发出“轰”地巨响,震得我后脑勺都嗡嗡响。
看着近在咫尺的夏烨那张因为生气而铁青的脸,我吓得崩直着身体一动也不敢乱动,生怕一言不合他又要上来强吻,脑子里突然生出个念头,我还是应该搬回学校宿舍去住会比较好。
“苗歌,留在我身边不要走……”
夏烨突然双臂一圈,把我整个搂进他怀里,在耳边轻声低吟,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我正不知如何是好,又听到他在耳边似喃喃自语:
“我现在特别需要你,身边已经没有别的可信任的人……答应我,别离开我!”
并不是在跟我商量,是那种诚恳地,甚至有点可怜的哀求,像个孩子似地特别无助的感觉,可也依然带着他夏家大公子的风格。
不知为何,本来特别害怕他触碰到我的身体,随时准备反击溜走的我,却突然心中一软,手不自觉地抚上了他的后背,嘴像没长在自己身上一样:
“夏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放心,只要能帮得上忙,我一定帮你!”
“当然只有你可以帮我,从现在起就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我说完这两个字后,怎么突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现在,就这样抱着我别撒手,别抬头,也别东张西望,跟着我进院上楼。”
这算哪门子的帮忙?混蛋夏烨,你确定自己不是在占我便宜?
我正想抬头,被夏烨用手直接将头摁回他怀里,然后他的下巴干脆搁在我头顶上:
“不是说了别抬头嘛,乖,等先回房再说。”
夏烨稍微用力往上一提溜,我穿着拖鞋的脚就踩在了他的脚背上,他用一只手打开了院门,带着我闪进院内再把院门给关上,在院门关上的刹那,我似乎感应到空荡无人的院门外有两道人影一闪,这么晚了是谁还在那里?
“这两天每晚12点过后,苗歌你尽量呆在自己房间内,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情,天没亮都不要出来。”
上二楼台阶时我走在前头,夏烨在背后低声嘱咐,极其认真的语气,好像很严重的样子!难道,这两天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可躲在房间内就一定安全?
我非常不解夏烨他为何突然说这些?他在担心什么?又隐瞒了什么呢?
进屋之后,我还一直在琢磨夏烨刚才说的话,也在想刚才院门外的那两道人影,到底是看花了眼还是真有其人?却没有察觉到九月一直坐在沙发上盯着我看。
径直上了三楼回到自己房间,顺手拿起手机想刷下朋友圈,瞄到离临近12点还有不到30分钟,就在这时我看到手机日历上有提示,明天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就是一年一度我们俗称的“鬼节”,也叫七月半。
在我的湘西老家,尤其是金溪坛那个地方,七月半要烧纸钱,祭祖先。据说七月半前后,死了的祖宗都会回来,所以“七月半”的受重视程度堪比清明节。
七月半前后的这段时间里,金溪坛人们最主要的活动就是祭祖,以纸钱封包,写已故亲人的名字,焚于户外,并扬声呼名哀悼,以示敬送银钱。
最早先的时候,大约民国时期吧,听外婆说,地方乡绅还于月半作盂兰盆会,流放莲灯于金溪内或沱江中,并以香、烛遍插小径,谓之路烛,引导先祖亡灵归家,也点几炷香,并化钱于野外,施给孤魂散灵(即暂时不能投胎,又阴魂不散的野鬼),让它们不至于饿着肚子去阴曹地府,万一有机会投胎也体面点。
解放后,这种被称之为迷信的活动慢慢被取缔,但乡村荒野依然还是非常重视七月半的,只是祭拜祖先亡灵、悼念已故亲人的活动大都只在家里,或者找没人的地方偷偷进行,却正因为这样,反而让人觉得更添几分神秘感。
在金溪坛,包括湘西的很多地方,都有不成文的规矩,“七月半期间,晚上没事尽量别出门,也不要去别人家串门,容易撞见一些不该看见的污秽物。”
所以,到七月半的时候,太阳刚落山,还不到晚上七点,乡下农村家家户户大门紧闭,以往串街走巷的细伢子们,也都被家里大人们早早地喊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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