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水浩荡,奔流不息。
滚滚河水,如同天上来。此时此刻,整个朝阳县,各处都是哗啦声。
一刻钟后,大水便将县城团团包围。
“草!”
王大虎目欲裂,望着大水,吐出了一句脏话。水有大半城墙高,自城门缝中渗透。朝阳县城,整个街道都是水。
“这可该如何是好?”
孙一虎目圆睁,望着城下大水,眸子里掠过一抹死灰色。
“玛德!”
吐出一句粗话,赵四年嘴角一抽,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大好算盘,一下子打空。更是被困朝阳县,有大军团灭的可能。
……
王大虎目中杀机暴涨,转头大喝,道:“赵四年,汝干的好事!”
“哼!”
大水肆虐,一抹凉意自心中诞生。其瞬间席卷全身,就像在灼热的夏天,淋了一桶冷水,一样冰凉。
那是发自内心,生于肺腑的冷。就像撒旦的镰刀,正在悄然伸出。
赵四年虎目一挑,死死的望着城下大水,语气一凝,道:“老二。”
老二踏前一步,拱手道:“渠帅。”
赵四年嘴角一抿,杀机迭起,如同平地惊雷起。其虎目中狠厉之色,一闪而逝。叮嘱,道。
“率领全军,于城中拆卸门板,及柳条,以制木筏。”
“诺。”
老二拱手离去,其脸色佩服更甚。三大渠帅立于一地,面对同一危机,王大与孙一措手不及,惶惶不可终日。
而赵四年,其眸子连闪。一瞬间,便想到了应对之策。这份急智,便是赵四年占据主导权的根本。
“王二。”
“兄长。”
闻其言,王大虎目一闪,转头喝,道。县城之中,只有十万户。一旦时机缺失,必将困死大城。
“由汝领大军,迅速前去。”
“诺。”
王二拱手离去,身影越来越远。孙一同时下令,道:“李大虎。”
“将军。”
瞥了一眼李大虎,孙一眸子一顿,道:“由汝领大军,自东向西,搜索门板、柳条等物。”
“诺。”
……
大水肆虐,不断的集聚。赵四年等人,也是没有办法。强攻无法,步卒难走。唯今之计,唯有学嬴斐之策。
乘木筏逃离,先离开朝阳城这个死地。
“走!”
赵四年瞥了一眼孙一两人,其语气森冷。一抹不甘心,充斥整个胸膛。事到如今,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走!”
到了这一刻,事关生死。王大等人之间的隔阂,一下子深藏。此时,众人齐心,一心一意为了活命。
……
木筏顺水漂流,一下子远去。其声势浩大,有一股辉煌威势。七千多木筏,在暴虐的大水中,相互争流。
这正是百舸争流,只求一线生机。
“主公。”
一艘比较大的木筏上,嬴斐与郭嘉,并肩而立。望着浑浊的河水,郭嘉灵气十足的眸子,第一次露出了悲天悯人。
“嘶。”
这是一种别样的震撼,就像大冬天,牡丹花开的惊艳。一代军事家,谋略大家,其机辩百出,智深似海。
这样的人,内心就该是冰冷的。数万生命,在其眼中不过一草芥耳。
然而,正是这种极致的反差,让嬴斐别样震撼。
“奉孝,何事?”
语气一顿,嬴斐转头,道。木筏随水而走,高低不定,正在左右摇晃。
“水淹之计,颇有成效。然,大河改道,千乘平原上,无数百姓必将流离失所,家园破坏,无一家为。”
“主公,我军之需要,皆足。”郭嘉目光如炬,紧盯着嬴斐,道:“可否遣军士,以通河道,分流之!”
闻言,嬴斐心里一叹。与郭嘉一比,自己太过于不择手段了。
一直沉默着,顿了片刻,嬴斐眸子一闪,笑,道:“不必。”
转过头,望着大水奔流的源头,解释,道:“大水肆虐,其自河道泄下。”
“初奔流急喘,然,南河道一过,则河道无限制放宽,大水滔天之势,一下子被卸去。”
“朝阳县城,大水最多如此。就算奔流日久,也不复加也!”
瞥了一眼疑惑的郭嘉,嬴斐眸子里掠过一抹得意。这后世小学生都熟悉的知识,汉末鬼才,却露出了茫然。
其星目一挑,指着东南方向,道:“我军顺水而走,一路直奔博昌。”
“博昌城,地势高耸。大水不足以侵袭,我军可至此处驻扎,休整之。”
嬴斐眸子里射出惊天锋锐,其语气冰冷,道:“黄巾士卒,二十余万人,若不出本将所料,其必至此。”
“赵四年,别无选择!”
……
“嘶。”
一抹凉气,自郭嘉心中响起。看着近前的嬴斐,心中的惊骇,就像经过放大镜一样,极速放大。
城府之深,不可测。腹黑之重,不可估摸。
短短一年多时间,嬴斐不仅势力上大增,煊赫一方。其之心志,谋略手腕,都深不可测。
此时之嬴斐与当初相遇的黑衣少年,两者间的差别,简直判若云泥。
嬴斐生决堤之心,便想清楚了下一步。这样的谋略,令人心寒。郭嘉眸子一抿,射出滔天斗志。
“主公,好厉害的手段!”
心里叹息一声,郭嘉生出一道拼心。其转头一笑,道:“主公,嘉佩服!”
“哈哈,献丑,献丑。”
布阵设局,一环接着一环。不仅缜密而且更是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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