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老太太皱起了眉,她没想到会是一个这样结果。那天章文庆走后,她先是气要死,直言要不认这个儿子,还是钟氏过来哄孩子时候对她说:“娘说不认二哥有什么用?话说出来只是伤感情。”
“你以为我是说着玩?”
“这事,娘不占理呢。”
章老太太这个气啊,简直就要动用家法了。但是她知道,虽然他们老两口是要跟着老大,但有个什么事还是要三儿媳妇动手。现老头由她伺候着,但将来她不能动了呢?指望老大媳妇?她发霉发臭了老大媳妇也不见得会帮她收拾什么呢。所以她虽然指使钟氏做活,可基本不会给她气受,而钟氏也是个识趣,基本就是埋头干活很少说话。今天会这么说,估计也是有怨言。
“老三家,我说让老二过你们,也是为了那孩子好。”
钟氏抱着自己女儿:“我既然能生,就能养,要是老三挣银子不够,我就也去做工,过多好说不上,总要把他们给拉扯大。”
她要是去做工了,那这家里活大半就要落到她身上,章老太太可不愿意,连忙道:“哪里就到了那个地步?也罢,既然你们都不愿意,那我也就不做这个恶人了。不过这老二……唉,我真是太看错他了。”
听到婆婆终于答应放弃这件事,钟氏松了口气,犹豫了下又道:“娘早先说要让小三上学呢。”
章老太太拍了下大腿:“可是,差点把这个事给忘了!你放心,我一定让小三入馆!”
从那天起,章老太太就和这是较上了劲。她觉得既然她退了一步,那章文庆一定要答应这件事,而且,他也一定会答应这件事。她怎么也没想到章文庆隔了三天才来,来后不仅已经定上了过继日子,又这件事上犹豫。如果不是长得一模一样,她简直就要怀疑这儿子是别人冒充了。
“怎么这种事你还要商量,家里不是你做主了?”害怕他回去后有什么变故,章老太太开口道。
“是我做主,但这银钱上事,也要三娘子点头啊。”章文庆摸了摸腰包里那个大钱,很有点为难,“而且三娘子他们现天天出摊子……娘你知道,小妹他们出了这么多年也没赚多少钱。”
“那怎么能一样?我可听说了,你们生意可好很。”
章文庆张开嘴想说生意好不见得就赚钱,他昨天那儿呆了一晚上,生意是不错,但那卖都什么东西啊?大饼泡菜,羊肉串一个还不到一文!这随便能有多少利润?
他过去章家时候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出来后也没做过什么家务,所以羊肉、面粉是什么价他是统统不知道。当然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觉得这有多赚钱,过去他们开布店时候,那一笔生意怎么也要个十几文,大多都是几十文上百文,而这里呢?就是个五六文,七八文,二十文以上都少!
这能赚多少钱?这随便能赚多少钱?所以柳氏对他说不赚钱,他也没什么怀疑。当然他相信还是赚,可是和他们过去,完全没办法相比啊,没见柳氏给他钱,都只给十文了吗?过去怎么也要给个二三百文啊。
但是这一大串话他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他娘就又道:“反正就这么办了,你要很没钱啊……我看你那些衣服都不错,当了也值些钱。”
后一句话把章文庆惹住了,他哗一下站了起来:“娘,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样了?”章老太太丝毫不让,“我生你养你供你读书给你娶媳妇,怎么了,你现大了发达了,就不认我了?让你提携一下你侄子你都不愿?那可是你亲侄子!你弟弟儿子!”
一席话又把章文庆压了回去,他痛苦揉着自己眉:“娘,我也不容易啊。”
“我知道你不容易。”章老太太也放缓了声音,“可你这不是还能想想办法吗?家里这些人不就你日子好过吗?你看,有谁住是两进院子,就是你大姐也没有吧,对了,说到这个你大姐那边事你可要给她解决了,可不能让她那边受了委屈。”
章文庆闷声道:“我知道。”
“这事你心里有数就好了,小三事呢,也还要你多上点心,这可事关他前程,将来他出息了,能忘了你?”
章文庆长长叹了口气:“我知道了娘,就这样吧,大哥那边你帮我说一声,十五那天,他还要到场呢。”
“这是要,你放心,那天我也会去。”
这话终于令章文庆舒心不少,不过回去路上他就又愁了起来,他怎么和三娘子说啊!
此时,柳氏正和倩姐收拾东西。虽然她们是打定了主意过天儿,但早先还有些拿不准章文庆态度,所以一些东西都还没有准备——章文庆要是打定了主意过小三,她们也别说过孩子了,先打好自家官司再说其他。
而现,这事终于算定了,那么睡房间啊衣服啊用品呀,也可以提到日程上了,别也就罢了,这房间要先准备好。他们家九间房,一间堂屋,尤妈子占了个临街屋子方便起门落门;小桃红和倩姐睡一起,不过倩姐那房子是个套间,小桃红现是睡到外面,此外章文庆还占了一个书房。除了这些,他们家就只有一个房子还闲着,就是临街那间。
柳氏就发起了愁,这屋子是没什么,采光也还好,但临着街,到底不适合居住,倩姐道:“娘发什么愁,就让他们住爹书房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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