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你这般贪心的娘亲,才将个好端端丫头教养成了那般骄纵的性子!”不待那旁正室的反驳之声,又是一句掷地有声之言:“想当年我那秀才岳丈,却不是这般教育你们兄妹几人吧?”
原本那句反驳,显然已被哑在了喉中,再吐不出半个音节来。毕竟当初这魏胡氏,也因其本是秀才家的闺女,才被夫家看重,不惜重礼下聘娶了过门的。
虽说那会儿胡家只能勉强糊口,他魏家也不过是多了二十来亩薄地可耕罢了,但比起仅靠在私塾做先生的胡秀才家而言,殷实不少。
随着魏家置办的田产日益增多后,家中不单多了佃户若干,还另在城中有了自家的米铺与外借的门脸儿,自此后更是一发不可收的越加富贵了起来。旁的不提,单是城中东南一片的铺面中,足有四成之多都归于了他魏家的名下。
至此后,毅州魏家才逐步坐上了城中首富之位,随着与世代官宦的卢家结成女儿亲家,更是如虎添翼。少说这往后的十数载内,怕是再无旁个能越过他家去。
如今这远在京城为官的亲家,有及时送来这份人情,更是令魏员外喜出望外。女儿嫁入卢府这些年,若是别家公子爷,只怕早就纳了新人在后院了。眼下虽说除了姑爷的功名之事,尚不得如愿,但至少那京为官的亲家,还将自己这般普通出身的放在眼中,已是难得咯!
魏家固然不缺金银,但历来皆以读书人为高,对于自家能与这般的官宦之家结亲,已是荣耀的很。再加之,亲家还能这般照拂自家一二,却是他魏员外始料未及的好事。
不由恨铁不成钢地呵斥一句道:“漫说是卢姑爷收两个侍寝的丫鬟了。就是再添几个也在情理之中。”抬手指向窗外,又是直言一句提醒:“你且去问问这毅州城中,但凡有些产业的人家,能有几户不曾纳小的?”
满是无奈的点了点自己,才重重叹了一句:“当初要不是他卢家的老太爷卸任在家,又添了祖中的事务一桩,咱们家想要与他们家攀这门亲事,只怕是打着灯笼都没处寻去!”
听得当家的这般一提,那旁的魏胡氏愈发是没了底气,毕竟当年外借与卢府的二千两纹银。也早就还上了。再别提,临了人家还添上了一笔利钱与自家,可算不得白借了去的!
见其面色已是一阵红过一阵。这旁的魏员外才停了下来,缓缓摇头道:“咱们家是运气好,刚巧赶上了他卢氏族内纷争之乱,要不然就他们家自太祖那会儿起,便世代为官的积累之下。又怎能被那区区二千之数难倒?”
想这位到底是毅州的首富,悄无声息地置办些偏远之地的荒芜林地,却是何其简单之事。不出半月时日,漫说是选妥桑园所在了,就连官府的购置文书,也都已被魏家遣人安然送抵了京城卢府之中。
拿着手中桑园地契。这旁的太太王氏不禁含笑念叨:“果然是毅州首富,即便是我卢家大管事转回城去,专司此桩都未必能在半月之内。将此一切办理稳妥。何况那位也是明白的很,特意选了郊外偏远之地,连片的荒芜多年的林地,更万无一失!”
听着主子的低声念叨,一旁的鲁妈妈不免点头附和道:“想那魏家原本不过是一户小有田产的地主。能在短短三十年间,便跃升成毅州首富便是力证。即便今日商铺林立。还不忘农耕那桩,所以才能如此麻利将此事办妥。”
闻得此言,也是连连颔首,要说这魏员外本就是那念旧之人。即便如今凭借城中许多铺面外借与人,已是进项颇丰,却还不忘旧时跟着自家的众多佃户们。不但留下了大半的田产,还始终以最便宜的租子,交了与自家的佃户们耕作。
就在正屋这主仆二人说道起,远在毅州的魏家诸般之际;另一旁西厢房内,夫妻俩也正翻看着山庄地形图,规划着来年给茶农们建筑瓦房的所在。
又在图纸上多添了一笔,才停下手来的二奶奶,已是低声追问了一句:“要不索性都改作连排的屋舍,分了前后两排也就足够了。如此一来,只需在一字排开的小院前,修筑一条宽敞的平坦道途便好。”
“也是。比起四五家挤作一团的大杂院,确实爽利了不少。”顺势望了一眼,忙又接着道:“要不索性沿着山势围作一圈,虽不免费些修路的银子,刚好那山脚之下本不堪大用的滩涂之地,分了出去。”
抬头打量了相公一眼,才又低头好生度量一翻图稿,不禁点了点头附和道:“确实分到各家后,至少应该够各家门前载上一片菜地之用的。无论他们是自家用也好,还是卖了贴补日常也罢,倒是被如今这般散碎耕作的好些。”
谁知这话却引得身旁的卢二爷,低笑一声:“当场娘子不是还惦记着,将河滩之地圈作放养鸭、鹅之用。怎么这回子,倒是舍得放手给人了?”
让他这么一提,二奶奶也惟有苦笑摇头道:“如今咱们都无望转回山庄去,即便书信写得再详实,到底不比亲自看顾着便利。再则眼下茶园还未有进项可言,长久以往还需给茶农们添些零碎的才好。”
顺手已是比了比书案上,前日才被蔺管事,悄悄递了进来的信笺不由一声叹:“饶是那再心宽的,眼瞅着良田那头耕作的佃户们,是一日更胜一日的红火,哪能不干着急的?”
“滩涂放养鸭、鹅固然不错,却是需得不少人手看顾一二,如今单是茶园的活计,就已是排得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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