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家本就百年老字号,自反贼作乱案发,又经过这些时日后,也只能算是进帐微薄了。何况他邵家这般根基未固的后起之秀,更是不难猜出其中的深浅来。
得了自家掌柜的指点,这旁的小伙计才欣然点头道:“到底是掌柜见识广,要是换了我早就忍不住咯!”
那旁却是心中叫苦,也不知今天自己这一招可能成功,本就是急中生智之举,也不问管不管用,只是避开那人的挑衅才是重中之重!
临打烊前,还不忘反复提醒伙计一句:“往后但凡他家来门前的挑衅的,咱们都笑脸相迎便好,他家要截卖珠的渔家,便随了他们家去就是。也莫好奇追问,也莫……。”
“也莫寻人探听。”已然点头接了一句,忙又探头补上:“小的说的可对,掌柜的你放心,小的如今也满十六了,早年亏得东家接济我们一家孤儿寡母的,才得安心过活,哪里能给东家添乱,不是?”
应声摆了摆手,便就此分了两头,各自往家去了。
再说葛掌柜回家匆匆扒了碗饭,便包着账目往东家府上去了,不为旁的,只为今日白天那桩,特向东家请罪而来。
听完了掌柜所言,这旁上座的葛晨桥已然含笑赞道一句:“你倒是还急智,先前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刚好趁着如今生意锐减,还不如暂歇了歇手,放那每日里命悬一线的渔家们,往那高价收货的店家去,才最是合宜!”
“这般一来,咱们家省下了现银,又能帮了渔家多得进项,且不是那两全其美之事!更要紧的是,他们却是不知,如今我们还得了卢家二爷暗中帮村,或许才是最好的转机,也是未尝可知!”
不错,今日才与那位定下了三年之约,不出一月许,那老管事家的孙儿,便要来到店内。有了这一步暗棋,恐怕是斜对门那家怎么也预料不到的?
两人稍稍将前月的账目盘了,临出门时还重重点头应到:“那新来小伙计的事,定按卢家二爷与东家的意思一般,只道是我屋里的远方亲戚罢了。”
见他明白其中轻重,便不再另行提醒,抬手示意一二,便让老家人提来了早已准备好的灯笼,送至了巷口后才返身而回。自己信步向内室去,这才喃喃道:“只求卢二爷那头,早些传来消息才好!”
约定三载,并非只关乎那老管事家的孙儿一桩,另有卢临渊出面将他葛家的南珠,售去他处之约。虽不曾定死了数额,却也不是半点眉目全无,只是这卢二爷手中的药堂,便已与他家定下来三年之约。
别看一家所需毕竟有限,但倘若他与熟识医家略作推荐,又或者这位在京城之中,另有好友亦是开设药堂的?总之是,还有一丝希望便不可轻易弃之一旁。
然而,另一头卢家暂借的小院内,却是忙碌非常。本打算顺走上一遭的南珠出产之地,此刻已然成了卢临渊的下一个合作对象,再看如今这般低廉的价格,哪里不让人动心的?
“质优价廉,外加旁人已是无心此桩,咱们若是还不出手,未免太过小心了。眼下朝廷的重点,早已不在这反贼一事上,而是分心收回诸方封地,才是当务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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