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与租借自家铺面的掌柜商定了一切事项,自是撩开手来准备仲秋度节之事。漫说他柳家母子欢喜非常,就连同在一条巷内住的左邻右里们,也齐齐赶来道贺的。
本就是多年的老邻居,又都相熟的很,再加之这邻近一片住着也多半是行商人家,少不得有哪惺惺相惜之感!当年,若不是柳家吃罪之人实在来头不小,自问有心无力,便就此避而远观。
如今也再看他母子,却是被眼下这城中的第一大家,卢府的管事接回了毅州,也难免有心存羡慕之人。或许当年柳家被迫离去时,这卢府还算不得毅州第一大家,可也是能在府衙里说得话的主,但与眼下这等情形作比,却是相差甚远!
“到底已在京城做三品的大老爷,比府衙那位还要高出不少!”
“怎么不是,要是今个儿再遇上当年那桩,必是不会……。”这头才要接着往下言语,一旁已有人猛打眼色,才拦下了这人的信口之言。满是尴尬的拱了拱手,却是被这旁的柳家幺儿摆手,轻笑道:“大叔说的也都是实在话。”
倒是与他家爹爹一般,是个点到为止的沉稳性子。却不知就在前一晚他母子俩细谈,今日请了旧时的邻里们来家小坐,那柳家老娘就再三提醒儿子,务必避开些卢家的话题才好。
倒不是害怕有人借此传入卢府去,而是经历了这些艰难,哪里还能折腾得起,更何况人家卢府的确是仁至义尽,再没比他们这般周到的了。自家又怎会黑白不分,坏了他府上的名声,可是不应该!
原就被娘亲提醒在前。又因此前所见所闻,更是深有感触。想来自家如今能收回产业,安稳度日也是归于他卢府的帮村。更不提为寻访他母子二人,其中花费的人力物力,必是不少。
有了这人的前车之鉴,其余众人倒也不再提及,有关那今非昔比的卢府之言。毕竟那般的官宦人家,还是少打听为妙,连那府衙里的知府老爷都矮了那家一头,何况他们这些入了商籍的。更得谨慎万分。
转了话题,直接说起众人惯是相熟之事,也变得愈发其乐融融起来。席间吃喝自是没得说。到底是得了几处的银子进帐,再加上铺面那头又不必自家再多掏花费,更让他母子二人省却了不少烦心之事!
本就是仲秋一家团圆之际,就在柳家之事已毕,再度转回的大管事一行。也不过晚了另去探望二爷的鲁妈妈两日罢了!
此刻被老爷唤去书房中,详细问起所领的差事,便是顺口点头娓娓道来,其中倒是将那蔺管事提议的铺中代售一事,也一并说与了自家老爷知道。
初闻这桩,已让这旁的卢家老爷禁不住是微微一怔。果然还是府里的老人经历颇丰。见识也随之大涨,能看出这其中的门道来,的确是不简单。何不换了来京中刚好可助我家外城那片……。
才欲顺口提了一句,不免顿住在场。此事急不得,毕竟那蔺管事本是二房媳妇的陪嫁之人;再则等二房分府自立后,也少不得专懂经营之人,刚好得了这么一个。必定省心许多。
片刻沉吟后,还是缓缓摇头道:“倒是个当用的。只是他本就是二房的陪嫁管事,真要为了府内之事唤了来京,难免有失偏颇!”
老爷口中的偏颇两字虽是婉转,落在他大管事耳中却是再清楚不过,大爷本就是注定要承袭这府中的一切,而如今在别院养病的二爷最终要分出去,另立门户的。
倘若此刻将二房名下唯一当用的老管事换了来京,与卢府而言这般的人才,确实堪用的很。然而,二房那两位主子又该如何作想,也是不言而喻的!
本是太太所出,一个命中注定无缘家业,如今还要受着厚此薄彼之气,又怎能不叫他兄弟二人生出这间隙来?想到关键之处,已是不由自主点起头来:“都是小的太过急功近利,不比老爷思虑深远!”
见低头匆匆退了出去,卢家老爷才踱步向正屋而去。果然内室中自家老妻正忙着让人收拾了箱笼,准备赶在过年前送去乡间别院的。
“又搬了这许多去,倘若来日他们一家回京了,又要用多大的车马才能装载了往回?”原本还欲另加一箱时新的好衣料,此时却被老爷点到了要紧之处,不免也是定了定神。
转身再看那旁墙角边,已是摞了足有半人高的各色大小箱笼,不禁也是苦笑道:“我这不是听了鲁妈妈说起,他们屋里甚是单薄,就想着趁现在这道上还算好走,便让人赶紧送了些去,哪里想……。”顺势瞥了一眼,那旁的物件又是摇了摇头:“就收拢这许多来!”
他们二老却是不知,次子小两口并非真没填补日常用度,只是这别院皆是装个样子罢了,平日里还是在山上自家小院里住着,哪能劳师动众,搬了那些物件来此。
不过应付鲁妈妈的突然而至罢了,饶是略有不便也才捱上几日便足以,却不料被鲁妈妈告诉到了太太跟前。虽不止于冻着家人,可瞧在鲁妈妈眼里,还是略感简朴了。
按她当初的言语:“好歹也是户部侍郎家的二爷,那原本的家什倒也不说了,可这内室的被褥、铺盖,只怕还不及京中普通官宦人家常使那般好!”
试问,太太得了此言又该如何作想?都是自己亲生的,一个是入了翰林,往回必是前程似锦。而次子乡间养病不过是其中一项,更有三成是为了整个卢府着想,其中之故老爷虽不曾明着跟大房提及,可太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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