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如同当初焦家父子,由卢二爷手中接过那册医书时一般,让自家五弟特意借来先前这庄上的众多图纸,铺张在正屋的长榻之上,老把式亦是用心非常。
“到底看不出来,这位东家年岁不大,懂得却是不少。这又是熟识医理,又能图稿也是画得不一般……。”
“还需用功课业,三哥你还不晓得吧,咱们这位庄主还实打实的有功名在身!”忙是接了老把式的言语,补了一句提醒道。
这会子倒是将这旁之人惊得不轻,不免喃喃低声道:“还真是太不简单咯!今日我可是听那乔大夫说起,这位东家自小身子弱,能活过这般岁数已是不易,还能考中功名定是平日用功的很!”
此刻他们还未能听蔺大管事提及,东家曾在户部任职那段,倘若来日得知后,更得忍不住惊呼出声。毕竟这般地小地方,漫说是京中户部了,就算县衙里的末流小官也是难得一见。
更何况,这位还是每日亲自在庄内四处走动一二的人物,想要将这两者联系一处,的确让人难以置信!再别提,这东家奶奶也是时常领着自家小女儿在山间散闷、游戏。
原本卢临渊将茶园隔绝在自家所居的山头之外,便是为了自家妻儿出门便利。即便药田之中有佃户家的孩子们时常出入,不都是那成年外男,却也无妨。
如今留了张工头一家在庄内常住,倒是不便随意步出院外了,毕竟重修山路一桩,自家所居的座山头也在其中,自然也需避嫌一二。
就在张家老哥俩细说东家之才时,卢家的小院里,也正在安排日后出门踏春一事。
“多收拾两件厚实的才好。别看山涧的溪水都开化多时,但也需防着倒春寒。”才推门而出的二奶奶叶氏,就听见丫鬟小娟正低声提点那头两个新来的小丫鬟装箱笼。
抬手唤过了小娟:“可是借着出门之际,去京郊瞧瞧你家里如今的近况,还是只叫梁掌柜那头顺道稍上些吃穿用度便好?”
“怎劳主子记挂,奴婢家中早已能自给自足了。再则,旧年里您让蔺管事帮村着置办下的十亩水田,也寻到了一家村户佃了去种,单是自家一年的米粮都吃用不尽,哪里还有旁的要紧事?”
却不想。这边二奶奶已是轻笑调侃道:“咱们这院子里也不曾谁都告诉了,这回踏春走得可是不近,本就算不得多绕远路。你确实仔细想好咯?”
听着主子的意思,只怕还真要一路北上不成?正欲出声追问详细之际,就见面前的主子悄然使了个眼色,才赶紧住了口。这屋里新来的两个小丫鬟,虽不是这邻近几个村镇上选来的。却也离不得多远。
原本打算由佃户家中选用几人的打算,也因听得梁掌柜家娘子的一声劝,而摆手另做打算。当初,知晓二奶奶屋里先是嫁了个最是得力的蔺兰,随后这自府起便被带在身旁的麦冬,又入了自家之门。如今独留一个年纪不大的丫鬟小娟,定是不够人手。
又闻听麦冬提到一句,二奶奶有意从佃户家中选了几个合用的来。这程氏便已坐不住了,连忙领着新媳妇亲自来寻了二奶奶。
先前夫妻俩并不以为然,而随后听得她举出实例后,不免也是为之一怔!断不能叫这原本团结一致的佃户之间,失了往日的平和。
试想一二。原是同吃一锅饭,同在地头忙活农事的佃户家中。突然添了一个能在主子面前说得上话的贴心之人,只怕这其中的和睦便会就此打破。
寻常邻里家的细微小事,指不定便会大而化之,继而越演越烈直至不欢而散。这可不是他夫妻二人乐见其成的,必得避免此等情形在自家山庄发生才是。
于是便绝了此想,毕竟佃户与东家的关系,还是不同与府中的家生子。并不是主家与奴仆那般,一切由得主子说了算,倘若真留在身边当差,却不能事事都交代了才好。耳旁回响着掌柜娘子的这句再三提醒,不免让这夫妻俩是倍感不妥。
原先也是想着,如今这些佃户们以等同于庄中的一分子,却不料被程氏如此一提,倒还真是自己想岔了。确实一时不察,险些犯了大错,本以谨慎为重的两人更是暗自颔首。
一来,打破了佃户之间的平和却是不妥;二来,便是自身认知的不同必会有所影响。本不是奴婢出身却做得府中奴婢之事,即便为了多挣银子,却始终觉得心中委屈。
有了这般的心思,必将为往后瞒下祸根,好在得了这梁程氏的善意提醒,才免除了这等之事发生。
即便此刻想及当日那桩,还是满脸的欣慰:“亏得那日得了麦冬她婆婆提醒,才另采买了丫鬟来家,往后可得多三思而行才好!”
“主子也是才回庄里自己主事,哪里知晓这其中的不同来。再则先前在府里住的时候,也不曾短缺人手不是。都是咱们这庄子离镇上稍远了些而已。”忙又点了点对面山头道:“还有就是想着给佃户多添进项,留住他们的心思在庄上,可总不能待人万般好……。”
说道此处,却是立马掩住了嘴,一脸难色的望向对面之人。
“怎么了,你这又是被麦冬她婆婆说教过几回了?”虽说一本正经忍着笑,可语气中的调侃之意还是稍有流露,片刻后才让跟前的小丫鬟回过味来:“主子又唬奴婢玩!”
却见这旁的二奶奶放下身段,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我怎么会不晓得这一碗米养恩人,一斗米养仇人的道理。只是眼下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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