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几贯钱的进项罢了,又够什么使得,与其辛苦看顾着那等荒芜之境,倒不如寻个好市口置办的铺面,借与他人也好,自家经营也罢,这才是真正的生财之道!”
话虽不错,可这些寒门子弟又哪里寻觅这置办铺面的本金,他却是从未思量过,所以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合群,也早在情理之中了。好在对于此人一贯的行事作派,众人也都是心知肚明,暗自略露一丝不屑便各自忙着整理,之前被大家遗漏的那些栽种笔记去了。
如今这八人的重心,已是彻底偏移向了沙地栽培之事,也再没了先前的消极之态,万事都已此为重,却让原本几人中最不受关注的寒门子弟,一夕间成了众人相商的对象。
此刻补全之前的笔记,在众人眼里才是首要,置于那胖举子的满不在乎权作不明,也就是了。若说起初学着他在此一日,便装模作样混上一天,而今却是大有改观。
就连另一个同样也是中等人家出身的举子,无意间粗略估算了一番,最终得到的结果也颇令其动心。只是他的动心之处,与那些寒门子弟略有差异罢了。
若说来此的寒门子弟,的确都因家境不济,才在静心思量之下起了用功学习之心,以便借此为家中多添一份进项。然而这位的心中却是另有一番打算,本来他就是庶出身份,虽说家中嫡出的长兄尚不及成年便已早夭,但还有一比自己小了四岁的嫡出兄弟在。
不提堂上嫡母会如何作想,仅凭着父亲的信任还是略有不足,毕竟加之此次,自己已是连着两回落第。若非时间紧迫,又怎会弃了科举退而求其次,选了这条捷径?
一切皆是因家中嫡出兄弟之故,说来也是天意此番自己再度落榜而归,反观家中本不被父亲看好的兄弟,却是一改原貌用功课业。竟然得了秀才的功名。让先前终日为亲生仕途之事,愁眉不展的嫡母笑逐颜开。
若只是这般,倒还罢了,但家中姨娘来信更是让他被受打击。听说老爷为此,特意让人在京中寻了名师来家,用意已显,必是为了三年后的大比之事。
此时还左右不定,倘若再三载后仍是无果,又该如何自处?更令人担忧的是,嫡出兄弟得了名师指点。又比自己多了几分把握,科举必是得心应手。到时高过自己一头又该……所有种种,皆是自己不该想象之事,所以才毅然决然,放手一搏。梦起武侠世界
只求早日得了官身,无论是父亲的颜面也好,还是自己能挺直了腰板回去也罢,皆是那两全其美之法。至于后院里。那每日见人就拜的姨娘也是一种安慰,毕竟自己好歹得了官身,家中的嫡母也会就此收敛三分。
至于,钱财之事他却从未考虑良多,待日后兄弟分家时,自是不会亏了他那份的。虽与京城中那些世家高门,无法相提并论,毕竟在乡间他家也算得家资丰厚,名声在外。
再看了一眼。仍旧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小曲作乐的胖举子,默不作声的摇了摇头,便继续埋头整理起了手中的稿件。
若说这两日众人的改观,已是让庄上的佃户颇有感触,此后举人老爷们的用心之深,更让大家伙是吃惊不小!
“都说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刚来那会儿,连田里的那些个家伙什儿都没见过的举人老爷们,如今倒好,一个个学着佃户的动作已能瞧出几分样子来了。
除了那个依然故我的胖举人,其余之人都已学会了卢大人教授的门道,即便田里的活计也已像模像样。就连每每得空来沙地里察看一番的卢临渊看来,只等来年庄上再向沙漠腹地扩展一倍距离时,让他们一旁学着沙柳的新苗栽种之法,也算基本学成了。
而此刻临近年底,自是万事稍作停歇,将一切放在庄里出栏的牲畜上。好在经历了旧年那一趟随行后,秦家兄弟俩也已算是驾轻就熟了,如同那次一般赶了大车,就直奔数百里外的小镇而去。
先到屠夫家卸了羊只,才又往专懂硝制皮革的工匠铺子一趟,交了皮货再行采办庄上所需之物。如此往复两回,眼看腊月也已近在眼前了,比起旧年的进项来,此番更是提升不少。
特意将那些,如今也已有心推广沙地培植一事的举子们,同来瞧一瞧佃户们的欢喜之事。此时早已被扫除一清的牲口棚中,已是摆好了座椅若干,就等着众人齐齐到来,才听着一旁吴管事就座,高声唱念着佃户们的姓名,而另一旁直接开启了钱匣,箱笼的两个帮村分发的佃户,也已是准备就绪。七星暗月
眼见着陆续领了钱物返回原处的人们,那脸上溢满的喜悦,再回头看一眼这旁端正安坐的卢大人,更是感触良多。
别看这些日子里,这位大人是从未提及太多,他庄上的佃户们何以这般卖力,显然眼前的情形已说明了一切。农户们耕作自然是求个好收成,能使一家老少得以温饱,而这些所谓的佃户,本就因为自家乌有农耕所需,才被迫成了别家的雇农。
但今日自己所见,却好似并非如此。不提平日里卢家给予的那顿管够的午饭,就已是让人难以置信,更何况另给佃户家老者与孩童们添补肉食的东家,又哪曾见过一回。
“你们刚才单是看了那些发给佃户的年货,可能估出这卢家所需的花费?”不待有人应他,已是点头继续道:“单是一家两匹细葛布就值不少银子;还特意宰杀了肥猪分与各家,又舍了好些银两……听说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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