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遣了府中管事,上门来求,只为求得一见。然而此行的目的,只怕也离不了治沙一事,毕竟他卢临渊仅以此项名声在外。到底是有心相商,两方坐定才寒暄了几句,便是言归正传,直接由此番做东的尚知县起头言道:“今日请了卢先生来并非旁的,而是为了沙地开垦之事,期间虽不知何故京来传来消息来,说是立即停了这桩,然本官却以为万万不敢!”
说道这最后半句,已几乎轻不可闻。虽说此刻,这四位围坐在酒楼二层雅间之中,廊下正对大堂的位置上,更有尚、卢两家管事,不时小心留意着周遭的动向,仍是丝毫大意不得。
本就是加急送来的书函,又因京城中不断有其他消息传来,在座这位哪能不多加留心一二。好在对面坐上的卢临渊也是了然其中的缘故何在,不觉此举过于小心,反倒也是配合着放低了声量,点头回应道:“的确是万万不能弃置一旁,若再如之前那般,放任沙漠继续肆虐扩展,必是出不了数载如今的十里之距,便成昨日过往了!”
此事在卢临渊眼中,已是无比确定,即便在其一旁端坐的候补之人看来,也是十有**的,何况主位上尚知县更是连连颔首。
“想那时本官才调入此境,虽说因得了祖上庇荫迁升至此,成了一方父母,可到底西北全境历来乌有几处水草丰沃所在,至多也就与卢先生所居的甘霖相比,略好上些许罢了。”
忙又苦笑着摇了摇头:“也是亏得早年间,郊外几个村寨本就偏远,再加之原本十里外的那片胡杨林中,还不时有路过的旅人许得暂歇片刻,才一直有沙漠商队会打发几个辛苦钱与邻近村寨中的农户们,让其帮着浇灌看顾一二。也正因此,本县郊外那片农耕所在,才得以多保留了这许多岁月!”
一番言语之后,见那旁卢临渊面上已显了然之色,另一旁县衙的钱谷师爷,也忙是配合着补充一句道:“但终究还是敌不过风沙实在太过厉害,又被村寨中无知农户为修筑新屋,胡乱砍伐去了近半,至此更是雪上加霜……。”
原来,那一年与之相邻府衙因风灾是屋倒人亡,一夕之间死了不少民户,又不知哪里传出的谣言,更是将一杆百姓吓得不轻。于是乎逃的逃,避的避,一路又向西来到此处的足有三、四百户之多。
本就是贫家农户居多,能顶下镇上铺面重新做买卖的,自然是少之又少,绝大部分还是一如既往,拖家带口直奔郊外方向落脚,才是最为合宜。
这般一来,县衙之中的官员既有三分欢喜,又在不久后看到了灾民们带来的问题所在。得了民户可多纳税负,这自然是人见人喜,可随之而来乱砍乱伐,也变得稀松平常起来。
原先那片的村寨农户,谁都知道外头那片胡杨林的重要之处,然而这些本就由百里外迁移到此的农户,又怎会明白其意义何在?更因此新旧农户的大大出手,也成了衙门头痛的一桩麻烦之事。
安抚灾民有功,又可得了朝廷拨给的赈灾银两,还可因他们一众的到来,为来年的赋税多添一笔,在大多官员看来的确是好事。而随后胡杨林带的日益消失,才成为了本地农户噩梦开始的最初。
等到这位尚知县接手时,早已人去地荒,原本还能略微有些收成的薄地,转眼之间便成了无人愿意耕作的荒凉之境。惟有在那一小片硕果仅存的胡杨林旁,才好歹留住了三户人家。
就此,原本聚集了七八个村寨的偌大一片农耕之地,竟然在短短十余年间,生生被折腾成了这般可怕的景象,漫说是才刚初上任的知县尚崇喜了,只怕就当年因灾民到来,而收益良多的那位县衙主官,也得瞪圆了眼睛,直呼眼前的一切绝无可能!
也惟有早已在卢家庄上呆了一年的那位候补之人,才能体味一二这两位大人口中的残酷情景。反观另一旁的钱谷师爷,只怕更为关切那一路倒退的县衙赋税数额,还是近乎空空如也的库房,此刻听了两人的言语,也是不时配合着微微颔首。
再等伙计上齐了菜品,放下了竹帘,转而下楼而去,这旁的尚知县才轻声提议道:“正因事有缓急之分,而今朝廷虽有争论不断,然本官却是深有感触,若不及早治理一番,必是后患无穷!”
“那尚大人以为不由县衙出示告知与民,又得几家农户愿意试着栽种沙柳,以求日后可重返昔日之景?”
“这……还望卢先生出手帮村一二,至于本官虽不好直接出面应和,也可借师爷之名认领一片三百亩的!”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已点头接到一句,直接将自己暗中相助之意,表达一清。
如此在座之人,才获悉那旁落座的钱谷师爷,也并非外人而是尚知县的妻弟,也正因本是自家亲戚,此番才随了一同在雅间坐着。而此刻听得姐夫张口便直接承诺了三百亩之多,那人也是为之一振!
虽说也不是太多,但是就此落在自己名下,却是他从未想过的好事一桩。再想到这片地界上所需的种种,只怕也得另外贴补些银两与自己,方能将这好大一片全都栽满。
这后面雅间内三人,又商讨了何事他还能听入六七成,已是万幸之事,毕竟刚才那好大一片地界,就要落入自家名下了。虽不是上等的好水田,然而在这西北沙漠边上,得了这么一大块可作农耕的所在哪是普通人家,可期冀一二的?
而这屋内的三位,也已定下了暗中悄然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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