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一思量,却不由得暗自长出一口郁结之气。虽说今日没能当着婆婆的面,叫那位万事都高自己一头的二弟媳,下不来台,可谁又曾想到,却是验证了那陆大夫的一句摇头叹息。
还记得,当时堂上二老在听闻此事后,都不禁脸色一暗,自那日起更是断绝了次子,能得以存活下来的奢望。
“由不得你不认命,本就是命中注定不及活过弱冠的人,又怎么会突然转了运势,我相公他争这府里的一切的哟!”若是这句被此刻正独自躲在屋里,抹眼泪的当事太太听见,定会惊愕万分!
一旁轻拂太太后背的陪嫁妈妈,也不由暗自摇头,如同往常一般低声劝慰道:“您也莫要太过伤心,那陆大夫不是也曾提及,要是仔细将养上二月,未必就不能慢慢好转起来。而且离着那日子,不是还有些时日,断不会……。”
劝到此处,原本低头抽泣的王氏,忙是点头附和起来:“一定不会有事,只是儿命中的劫数罢了。那破道士当街的胡言乱语,是断断不会应验的!断断不会,断断不会……。”
本就抑制不住一阵心酸的鲁妈妈,此刻更是再也难掩心中悲痛之情,赶忙背过身子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尽数抹去。
经由此桩突发事件后,府里也再无人前来西厢探究,至于当日二奶奶的突兀表现,却已被府内二爷的病况反复不定,全然盖了过去。以至于,隔天后二奶奶提出换了外院的粗使丫鬟,随了两人出府养病一事,也被视作了理所应当之举。
看着逐渐远去的马车,消失在了街巷拐角处,见主家几位全都进了内院后,这外院中同为粗使的两个丫鬟,不禁小声说笑了起来。
“刚才,看着太太给那小丫鬟又另添了一季的衣裳,我都后悔当初应该自个抢在头里,跟着去的。”说着不免低头,扯扯了身上的半旧衣裙,更是无比悔恨的重重叹了一声。
却被身边的那个,抬手拍了臂膀一下:“你个没眼力劲的,那可是好玩的!好歹在这府里是伺候老爷、太太,跟着二房那一家子病秧子做什么?眼皮子怎么这般浅,不过就一季衣裳而已,你想想单是论吃食上,定不如这府里的油水足……。”
被她这么一提醒,猛然清醒了过来:“对啊!两个主子都还病着哪!除了能吃上好陆大夫家的好汤药,却是有好些吃食都得忌口,哪里比得过这府里自在!”越说越欣喜,亏得当初自己没犯浑,抢着要往那辛苦的地方去。
想到了此去服侍的新来丫鬟,不就是顶了内院小向丫鬟名头,才被二奶奶亲点了跟去的吗。忙不迭又是追问一句道:“那时,我就觉得好生奇怪,二奶奶为什么放着自己用惯的丫鬟,不跟了去,反倒是瞧上了外院这才买进府来的粗使丫鬟了?”
听她这句问道,那边的丫鬟更是无奈的低笑了一句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两位主子是去往城外养病。那处小院可是连个看门的老头都是隔三差五,才去清扫一番的。带个内院做惯了端茶递水,那等轻松活计的内院丫鬟,顶个什么用哟!倒不如,还是平日做惯了重活的粗使丫鬟,才更派得上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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