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为了什么?除了这件事,你如今还有什么可愁的。”史修这回倒是猜不到了。
这一问,公孙梁明显沉吟良久,遂后,长叹道:“撰与,我不想人亡政息。”
史修心底猛地一惊,怔怔的许久不言语。
古往今来,以史为证,多少新政,随着当权者的逝去,新政也就随之消亡。
又听公孙梁道:“新政,是为了国富兵强,是当年革新派的心血,但是哪怕是先生重新召入朝中,也不敢再提,如今因着这个机遇,我着手推行,但是我更想让这次新政,长久地执行下去,毕竟是功在社稷,利在千秋的大计。”
“要不让皇上现在就开始在旁听政?”说这话时,史修带着几分试探地语气,目光注意着公孙梁的神情。
他说这话,倒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想着若是小皇帝认可,将来也就不怕人亡政息了,如今虽是公孙梁大权在握,但这权力终究有一天要还给小皇帝的。
却也不想公孙梁想太多其它的。
公孙梁大约也是留意到史修的小心,忙伸手拍了拍史修的肩头,笑道:“如果连你我都无法完全信任,哪我还能信谁,你就是谨慎太过了。”
史修略放下心,问道:“那你觉得我这个建议怎么样?”
“如果没有应太后的事,我会考虑这个建议,但是……”公孙梁刻意顿了一下,“有句话叫养虎为患,最近我想了许久,我不能给应太后复出的机会。”
“你是想换……”史修饶是跟着公孙梁经历了五月份的那场政变,此刻依旧心有余悸,自古废立天子,可是件大事,伊尹霍光之功,不是人人能得的,也不是那么好得的,况且小皇帝并未失德。
史修根本不敢多想,唯有一个念头,就是希望丞相能打消这个念头。
神色严肃地打量着公孙梁,头一回,他从公孙梁身上感觉到了如今令朝中人胆颤的那股威权。
史修深吸了口气,对公孙梁道:“今上并未失德,年纪尚在稚子,犹如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听章太傅说,天性聪敏,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一块不世美玉。”
公孙梁听了,只笑了笑,并未接话,而是用手指沾了茶水,在一边的桌子上,写了个字。
史修有片刻哑然,直想摇头,不甚赞同。
又听公孙梁轻声道:“我今日来找虚无子,就是为了这个事。”
原来,他已经决定了,史修心里暗忖。
公孙梁知道史修不易接受,并未再多说,他今日不过是向史修透个底,这件事,自从应勤淮阳病逝后,他就有了这个念头,想了好几个月,才下定决心。
他熟知历史,自古以来,权臣又有几个有好下场的,他既已踏上了这条不归路,不如放开手脚,再跋扈一场,即如一位古代权臣所说:纵不能流芳百世,亦当遗丑万年。
成败一瞬间,他在赌。
这件事他还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今日和史修说,是让他心里有个准备。
见史修没有说话,公孙梁也没有再说什么。
一路之上,两人同坐一轿内,却是难得的沉默了下来。
直到轿子抵达白云观停了下来,公孙梁下了轿子,披了件白狐大氅,站在白云观的观门前,俯首望去,只瞧白茫茫的一片,好一个白雪冰封的世界。
“今年冬天特别冷呀,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公孙梁进观前,望着史修,富有深意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ps: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许久不更了,都不敢上来发文,惭愧许久,才硬着头皮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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