骠骑大军围城而不攻,整整三日。正虎跟李陶第一次碰了个面后就杳无音信,除了城楼下黑压压的大军,整座城池甚至看不出与往常有任何差别。
李默斜倚在屋中床榻上。这是城中一处民宅,古来城本身就很破旧,条件艰苦,这石房还是人类建筑,也不知有多少年头,墙壁四处透风,原本就很清寒的屋子更是寒风瑟瑟,只有屋中央燃了一炉火。
这几年来部落里搜刮来的好东西,基本都献给了他,没有李陶施加淫威,他们也心甘情愿往他这里送东西。所以即便部落穷的可能吃不饱肚子,但李默拥有全部落最好的东西。
他身上披着华贵的黑色貂皮大麾,衬得肤色愈发苍白,连着几日寝不能寐,眼眶下方有一抹青色,纤细修长几近透明的双手捧着一只专用来暖手的小暖炉,看得见手背上青色血管。他的神情显得有一丝亢奋,原本最畏寒,清癯的脸颊两侧竟出了一抹细汗。从得知将军竟然正虎时,他就想也许能阻止这场厮杀。而他们居然拖了三日不行动,就大大增加了其可能性。
如果可以,李默半点都不希望双方打起来。李陶和他的部落在狼王眼中就是叛贼与匪徒,必不能忍,即使他们能打赢一次,但始终免不了日后的战争,直至全军覆灭狼王才会安心。
这是两万人,两万条命。李默裹紧大麾,慈不养兵是对的,他实在不忍心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人去送死。如果利用正虎……正虎从来都不是忠心事主的人,如今他手握重兵,若是能离间他与狼王……
李默手心里捏了一把汗,有些冒险,但可以一试。他正想着要找李陶商量,正好与匆匆进来的李陶撞了个满怀。李陶二话不说,弯腰抱起他径直走向床榻,一沾枕头就沉沉睡去了。
这些日子李陶一直都与八位元老在商讨对策,如今他做下的任何决定都关乎部落存亡,元老们言行慎重,只提建议,不敢扰乱他的判断,他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天,满脸都是疲惫,即便睡着了,英俊的眉宇间还有一缕愁色。他往常既幼稚又冲动,还要李默处处维护他装出来的成熟形象,一些行为举止经常气得他身边帮忙的元老们跳脚。但突然在短短十日之内,却像是换了个人,沉默稳重地将城内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有一次在吃饭时,正嚼着嚼着,突然眼睛一闭身体一歪滑到桌子底下去了,把李默吓得半死,结果扶起来一看,居然是睡过去了。但不论多辛苦,从未听他发过一丝怨言,他第一次用自己的肩膀扛起了这个两万人的部落。李默突然想起一句话,叫灾难催人成长。
李默躺在他怀中,出神地望着他俊朗的面容,伸出食指,用微凉的指腹静静地描摹着他的面颊,心里都快柔成了一滩水,舍不得吵醒他。
他睡下没多久,门外突然有人大声道,“报!骠骑派使者求见!”
李默心下一惊,对阵前出派使者的大多是弱势一方求和或者请降,正虎怎么看都是优势一方,好好的派使者来干什么?难道是来示威?李陶睡得正熟,他实在太劳累了,极少出现这种有人大声宣告居然未被惊动的情况。李默不忍打扰他,轻轻地爬起来。
门外的小兵见了他跟见了李陶一样,躬身道,“夫人,使者求见。”
使者被带到了元老们的营帐,他这个时候出现是件大事。李默心中暗喜,正愁着怎么实现计划,正虎竟然派人上门了,这不平白授他把柄吗。他立即让小兵领他前去会会这个使者。
他赶到时,其他几人已经在了。天玠看见他,讶异地愣了下,往他身后看去,没瞧见人,神色为难道,“夫人,首领呢?”
“他在休息。”李默没有忽视他眼中的戒备,到了这种时候,自己确实不好过多干预,他们自己都不敢轻易出谋划策,俱是斟酌再三才敢开口。他正想说点什么,就见天玠神色放松下来,松了口气道,“正好。”
“嗯?”李默不解。
“是这样,”天玠把李默让到上座,“骠骑请降。”
这话犹如平地一声雷,李默惊道,“什么?”
“我们也很震惊,”天玠补充道,“但是他有个条件。”
李默稍稍平复下来,觉得这才差不多,哪能说降就降,“什么条件?”
天玠面有难色,看了眼使者,轻声道,“骠骑说这个条件只能对夫人一个人提,否则不降。”
“我一个人?”李默沉思,也看向使者,尔后点了点头,道,“好。”
天玠凝重地望了他一眼,张口想说话,但犹豫后还是没出声,招呼其他几人都出来,把地方让给李默和使者,然后远远地站开。
刘荣望着久久没有动静的营帐,不由忧心道,“夫人不会有什么事吧?把他丢给一个陌生人,让首领知道了还得了。”
天玠也有些担心,但他冷静得多,眯着眼道,“若是他敢劫持夫人,我们就不能手软,在首领到来前,直接将两个都杀掉,以免夫人成为胁迫我们打开城门的人质!”
“杀谁呢?”李陶突然出现,在众人背后冷气森森地问。
所有人顿时噤声,天玠吓得浑身寒毛倒竖,悄悄往营帐看去,那两人还没出来,要是首领闯进去,骠骑认为没有遵守条件而不愿投诚就坏了。他正想伸手拦住李陶,前方突然传来谈话声,李默与使者已经走了出来。
李陶霎时圆目怒睁,大步跨去,一抬手揪住使者衣领就要把他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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