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以为,值得。”
“你所做的一切,不一定能改变什么?天道无常,轮回有数,你为逆天改命,抛弃大罗金仙的无上道基,无论成与不成,这世间永生永世没有你这个人,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
“当真不悔?”
“当真不悔。”
“既然如此,为师也没有话说,清道人,请自便。”白发道士长长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公孙胜拜别师傅。”
青衣道人向白发道人施下礼去,一拜,再拜,三拜,然后起身,轻振衣袖,如行云流水一样,轻飘飘的出去了。
山风吹来,公孙胜青se的长袖飘飘,鹤敞如云,直似要飞天而去。
良久,老道士缓缓睁开了眼睛,不知何时,老人古井无波的眸子中竟首次出现了晶莹的泪光。
“痴儿,你终于还是走上了这条路。移罡倒斗,颠斗因果的广**力,虽然是夺天地造化的终极**,但是此法一施,世上再无公孙胜这个人,而你所改变的只是一个数,但能改变天地的大道么?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又岂是你的能力所能改变的?”
青衣的道士公孙胜一路行来,长袖飘动,足不点地一样,飘上峰头。
风起,风息。云升,云灭。
天与地一眨眼,这世间已不知过了多少轮回,而其间的某一段小小剧情,又有什么值得执着的呢?
可是,尘世间的一切,又如何能轻易抛得?
想当年,他与晁盖等七人聚义,在黄泥岗智取十万贯生辰纲,同上梁山,掀起了一个时代的幕布,从此水泊八百里名动天下,四海皆知,那些肝胆相照的兄弟,那些义气相投的朋友,相见不必言语便能知心的骨肉,如何能够舍得下,忘得了?可是,自从宋江上山,一切都变了,他的机心,他的计谋,一步步夺取着晁天王的权利,从此梁山只知有宋江,不知有晁盖。早已看穿一切却又无计可施的他,最后悄然离开了这片曾让他开心却又伤心的地方。
可是,有些事,终究是放不下的啊。那些年少的轻狂,那些飞扬的热火,为何最终却是那个无奈的结局。
那打虎的英雄,那擒龙的好汉,一个个血染小小的江南,与方腊的拜火教众同归于尽。
大宋最后的一点热火忠魂全部拼死在这内耗之中。
不该是这样啊!
公孙胜抬头望天,天空上,紫薇星正重新发出夺目的光亮,那是代表徽宗的帝星,从此帝星在国内再无任何顾忌,将更加无忌的带领整个帝国滑落向深渊之中。北方,一个同样强大的帝国也在走向相同的命运,那是大辽。而此后,东北方一个新兴的势力将会一举灭掉这两个国家,成为新的霸主。
中原,繁花似锦的中原,从此将成为血流成河的战场。数不清的百姓平民,将成为原野上风吹雨打的白骨。
一切,都在星图上写的明明白白,京都里那些在皇帝身边的所谓高明道人,如何看不明白?如何还只管哄着皇帝求仙问道,祸乱天下?
而北天上,与紫薇本应相一至的天罡星正昏昏冥冥,正在坠落的边缘。这本该是天上最明亮的一颗星,它代表天下枪棒第一,勇力无双的河北玉麒麟卢俊义。虽然公孙胜与他并无深交,但是他对此人却寄托着厚望,曾希望他能与宋江分庭抗礼。但是,一切都没有实现,虽然他为晁天王报了仇,但是却默默无闻的屈居宋江之下,最后落得惨死的下场。
今夜,就是卢俊义的毕命之期。
今夜,以我命,换你命,不知道,你能否改变这世界的走向呢?
公孙胜披发,赤足,出剑,缓步走上祭台。
风,忽然间大作。天空上,如龙的云气上下翻滚,有如八月间钱溏的大chao一样,转着祭台,升成一个巨大的旋涡。
公孙胜一头长发怒卷如旗,直向高空。他高举长剑,剑光上一颗颗符咒依次的亮了起来,变得晶莹通透,他将剑一横,那符咒she向四方,围住了祭台,然后飞速的旋转起来。于是,祭台被一道明亮的光圈环住,渐渐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此时,二仙山峰头上,有如九天神怒,恶风狂卷,黑云翻滚。直吓的猿鹤无声,虎避鱼潜,满山小道士战战惊惊,不知所措。
突然间,一道白se的光华直冲九天,好象银河之水倒卷一般。
这一刹那的光华,让二仙山有如白昼一般。
“难道是大师兄白ri飞升了?”
“大师兄大德大才,果然了不起啊!”
“当真让人羡慕啊!”
禅房内,一声轻叹,无声无息。
已然是到了入夜时分,战船一艘艘行在辽阔的淮水之上,静无声息,如一队队暗影中的巨大幽灵。高挑在桅杆上的巨帆,是展开死亡翅膀的双翼,覆压在暗淡的夜空之中。
低矮的船舱之中,一灯如豆,噌噌跳动有如幽幽的鬼火。黯淡的灯光下照映之下,我已是脸se苍白,呼吸急促,汗落如雨。
痛,痛入骨髓的痛,痛彻心肺的痛,痛断肝肠的痛。水银之毒,已经入肾,入腑,入骨。
咬破唇,咬碎牙,却无奈这痛苦分毫。
我此时,已然知道大限将至,心中莫名悲苦,于是令人把我搬到船头,安排桌案酒食。军令一下,诸军自然应承。
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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