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拼得筋疲力尽,两败俱伤了,咱们再出来收拾残局,那叫“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老妖狼的话,无异于至理名言,一窝狼心悦臣服。
当时,三恶狼听说柳三哥来了,当即一声呼啸,齐地脚下一点,飞出后院。
南不倒定睛一看,这哪是啥柳三哥呀,明明是同花顺子嘛。
同花顺子低声道:“师娘,咱们走,后门有马车等着呢。”
南不倒道:“马车?”
“是自己人。”
南不倒问:“谁?”
同花顺子低声道:“金蝉子。”
南不倒一时记不起来,道:“金蝉子?”
同花顺子又道:“就是左奔。”
南不倒这才记起,额头上有三道抬头纹,眼睛黑亮,沉默寡言的那个小老头。她点点头,道:“来得正好,不过,我屋里还有点事。”
她故意提高嗓门道:“三哥,你在门口守着,我去看看再说。”
同花顺子不明就里,笑笑道:“行。”
南不倒推门而入,顺手把门带上,屋内点着一枝红烛,来宝睡得正香,林师母提着一把剑,守在窗口,林福康腰佩长剑,对着一口打开的衣橱发呆,衣裤全扔在两旁地上,他眉头打结,额上挂着汗珠,对着衣橱后壁苦思冥想。
南不倒道:“林掌柜,暗门打不开就算啦,咱们从后门出去,又来了两个帮手,谁若阻拦,咱们就打出去。”
林福康道:“夫人,且再等等,让老朽再试试。”
南不倒道:“那,那就试试。”
林师母过来,悄声道:“老头子,别试啦,五年没开过暗门了,也许,不是你记错密码,是暗门生锈,打不开啦。”
林福康瞪了她一眼,道:“女人家懂啥,尽瞎说。”
林师母哆哝着走开了。
话一出口,林福康就后悔了,南不倒也是女的呀,听了不会生气吧,他对南不倒道:“对不起,我不是说你。”
南不倒好脾气,只是笑笑,道:“没关系,即便你老骂几句,我也不在意。”
林福康继续凝视着衣橱后壁木板上的六个疤结,这六个木头疤结,看上去跟自然生成的木板疤痕毫无二致,并且,年份新旧,木纹走向,与木板纹路融会一体,浑然天成,且疤结大小不一,分布在衣橱后壁木板的上下左右,疏密相间,错落有致,有的疤痕似有若无,淡到几近于无,有的疤痕纹路深刻,似有些微开裂,有的疤瘢极小,有的较大,非常常见,毫不醒目,任何人见了这六个木板疤结,都不会去多看一眼。
其实不然,这六个木头疤结,是六个密码暗键,若是按对了密码,暗门便能打开,从暗门夹墙出去,通过地道,能穿过两条街巷,进入镇郊一个小院,小院里备有逃生的马车。
暗门、夹墙、地道、小院是林福康十年前建造的,尤其是暗门,光这扇暗门,当时他就花了五千两纹银,请了南京著名的班门怪才郑初一建造的。
秘密建造暗门夹墙地道,不是用来对付老龙头的,他料想老龙头不会动自己,老龙头气量狭小,与自己有过节,不过,那过节,小得连他自己都说不出口,不至于会恨得要杀自己,这一点是肯定的。
建造暗门、夹墙、地道、小院,纯粹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觉得人在世上混,保护家人安全,至关重要,没了安全,啥都是零。
把钱用在安全防范上,是最值当的。比用在娶妾、赌博、逛窑子,值当多了。
说不上哪一天会用上暗门逃生,不敢说,自己一生都不会用上暗门逃生,若是一辈子都可以不用暗门,那是福气、运气。
人不能光凭运气活着,谁能担保自己一辈子没有晦气的时候呢?关公还有走麦城的时候呢。
对付晦气,得有门道,暗门夹墙地道,就是破解晦气的门道,迈过这个坎,往往就阳光灿烂了,不是有“否极泰来”的说道么。若是迈不过去,就只有死。
于是,他发了一个兴,建造了暗门、夹墙……想不到,如今真的派上了用场。该死的是,自己把六个按键的先后次序忘了,暗门竟打不开了。
他记得非常明白的是第一个按钮,那个按钮在衣橱左上角,是一个似有若无的木疤结,还有,就是最后一个按钮,在衣橱右下角,那是一个纹路深刻,似有开裂的木疤结,至于另外四个按钮的先后次序,却记浑了。
只要按错一个按钮,暗门就打不开。
若要打开暗门,必须去请班门怪才郑初一。
请开一次暗门,纹银三百两,郑初一的要价向来极高,他的活儿,凭良心说,真不赖。
郑初一住在南京城内四牌楼,情况紧急,如今,连这个院子都出不去,更何况是去几十里外的四牌楼了。
远水解不了近渴,只有靠自己。
林福康绞尽脑汁,额头滚着黄汗,试了几十遍,按得手指都麻木了,暗门依然纹丝不动。
暗门十分坚固,前面是木板,木板后紧贴着厚达两指宽的钢板,要想强行破门,根本就不可能。
要是能把门撬开了,那就不是班门怪才郑初一的活计了。
门外值守的同花顺子,推开门,压低嗓门儿,道:“师娘,院墙上有恶鬼在叫器,要快呀。”
南不倒道:“再等等。”
同花顺子把门带上了。
秋夜清寒,林福康却急得汗流浃背,他说:“我再按一次,要不行,咱们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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