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非常时期当用非常之策,您说的也不错,会有不少冤死的。但是这种事情传得很快,一次两次之后,所有清军就会明白,就算自己的指挥官发疯了、命令军队挟持平民,自己也坚决不能跟他干。那他们会怎么样?他们就会做出决定,要么集体拒绝执行命令,要么哗变杀掉指挥官投诚,要么纷纷私自逃跑。无论哪一条,都对我们大大有利。时间不长,所有的清军将领就会视裹挟平民为疯子之举,再也没人去碰了。算下来,我们真正杀掉的,也不会有多少人。”
朱佑榕低头不语,轻轻转着茶盏,盯着里面的反光。
唐云生看出朱佑榕在犹豫,趁热打铁道:
“陛下,清虏裹挟平民当肉盾在先,他们已经犯了战争罪。而军人执行命令也不是无限度的,一旦长官的命令可能导致战争罪,下级便没有执行的义务了。一旦服从这种命令,那下级也犯了战争罪,一样要被审判的。清军裹挟平民做肉盾,性质已经和大屠杀没什么两样了,我们针对这种情况制定的反制措施,一点错也没有,无论国内国际上,谁都说不出什么来。”
向小强接着说道:
“陛下,现在我们只需要这一道命令,就能立刻断了清军这种卑鄙手段,重新赢回作战优势,北伐胜利指日可待。那时候被我们救下的,将是四亿人。而如果我们现在扭捏着,像当年宋襄公那样,死守着‘仁义’二字,把人道无限化的话,最后就会……也不必什么‘最后’了,眼下就要输掉战争。接下来我们操心的就是怎么坚守长江防线了。对了,如果清虏驱在兵船上装满百姓开在前面的话,那我们是不是就要把清虏放过来了?”
朱佑榕咬着嘴唇,抬起眼睛,跟向小强投过一瞥责备的目光。
向小强知道自己有点过分了,“咳咳”两声,把嘴巴闭上。他也瞥着朱佑榕,目光中露出一丝歉意。
朱佑榕沉吟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问道:
“明公什么态度?”
唐云生马上说道:
“回陛下,这就是张照先总参谋长的态度。总参谋长指挥全局一时走不开,委托臣等来向陛下进言的。”
朱佑榕轻轻站起来,踱了几步,咬了咬牙,最后说道:
“几位爱卿言之有理,就这么办吧。拟旨。”
……
10月4日晚上10点钟,一道被大明官方称之为“拯救平民令”的命令发出去了。在左右两路战区前沿,一排排战地帐篷里,鼾声如雷的士兵们中间,一顶顶泛着寒光的巡逻兵钢盔和刺刀中间,电台纷纷“嘀嘀嘀”的打出来了这份散发着血腥气的“拯救平民令”。
一整夜,长江上的舟桥部队彻夜干活,整个江面上灯火通明。随着长夜一点点过去,一条又一条的浮桥在400公里长的江面上出现。
到了10月5日的清晨,右路战区的长江上,已经有了22座浮桥。当然,这距离80座浮桥的总目标还很远,但已经超出了预计速度。照这个速度下去,再有一个星期,江面上将出现上百座浮桥,基本满足右路攻势的运力。
早上六点钟,人民卫队三个装甲师、三个机械化师轰鸣着,分散从其中10座浮桥上开过长江。同时,陆军摩步师的大量汽车、重炮、后勤重装备,也从另外12座浮桥上不断开向北岸。
到北岸集结之后,装甲1师、2师和机械化1师、2师、3师,马不停蹄地向北穿插,装甲3师留下来,开近扬州外围,协助第7军围攻扬州。
钢铁洪流轰鸣着,慢慢把扬州城包围了。
装甲三师师长张海涛亲自站在坦克炮塔里,上身露出来,老远就用望远镜眺望城头。
然后,咬着牙,慢慢地说出充满浓重南京味的三个字:
“日——你——妈……”
城头上,密密麻麻站的全是老百姓。老百姓的后面,清兵戴钢盔的脑袋和刺刀隐隐闪现。
城垛中间,每隔一段就架了一门重机枪,每门重机枪的中间,都布置了几支反坦克枪。
城下,护城河外面,稀稀落落的老百姓弯着腰,好像在挖什么。用望远镜仔细看看,原来他们在埋地雷。那些都是老头、女人、小孩,都是跑不快的,因此清军把他们放出城来,让他们代替自己埋地雷。其实,就算是成年男子又怎么样,城头上架着机枪,他们基本上也跑不掉。在他们的中间,是少数几个清军工兵,监视他们按正确方法埋地雷。
那些老头们蹲在地上,用铲子挖着土,旁边的妇女和小孩就抱着地雷,一边哭着。老人挖好了一个坑,她们就把地雷小心翼翼递过去,老人也小心地结果来,慢慢放下坑,按照工兵的要求设定好,再盖上土。
突然,一道黑烟柱腾空而起,旁边两个老百姓被炸飞。过了片刻,闷响才传到明军阵地这边来。
张海棠仍然紧紧捏着望远镜,嘴里又咬着牙,放出一句:
“日——你——妈……”
城里清军从夜里开始驱赶老百姓在城外埋地雷,到现在护城河外围已经埋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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