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高峰期路上的车不多,冷心飞驰而来,二十分钟后我已经坐到了他的车上。
“你这傻丫头,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冷心一边说一边抽了张湿纸巾给我“快擦擦小花脸。”
我抽抽噎噎的接过来抹了把脸,顿时感觉清爽了很多。
正想跟他道谢,手中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妈妈终于来电话了。
“喂妈!你跑哪去了?”我急火火的喊道,心里有无数的问题想跟她说,想问她是否出了什么事,想问她到底为什么这么晚才联系,想责备她怎么又爽约。
可是对面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轻轻的问道:“你好,是吴老师的女儿么?”
我的心一沉,好像自己使出全身力气的一拳,猛然打空了一般。
“是。”
“你好,吴老师有个手术实在下不来,让我告诉你,给邻居哥哥打电话让他去接你,还有她问你晚饭吃了么?如果没吃的话回家叫点外卖。”
我已经无心再听她说什么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忙忙忙,妈妈又因为工作忙再一次把我给舍弃了,我在她的生命中好像永远是那个最不重要、最方便辜负的人。
赌气的嗯了一声,毅然挂断她的电话,我嘟着嘴生闷气。
眼角的余光看到冷心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车继续往前行驶,忽然发现周围的景色和回家的路有点不同。恍然自己还没有告诉冷心刚才电话的内容。
“冷心哥哥,我们回家吧,我妈妈她……”
“没关系,我带你散散心。”冷心答道。
我点点头,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想象着这样的灯光背后是一个又一个甜蜜的家,爸爸坐在客厅看电视,妈妈在厨房煮饭,孩子笑着闹着围在身边,或许有个弟弟妹妹,偶尔吵上两句嘴。
冷心也一路沉默,慢慢的拐进了一个大院,我仔细看了看亮着的霓虹灯,医院?来这里做什么?我回过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冷心。
冷心却不看我,把车停在车位上,拉起手刹,这才慢慢转过头来:“你知道妈妈在哪所医院么?”
我摇了摇头。
“那你知道妈妈是做什么的么?”
“医生。”
“什么科?”
我又摇了摇头。
“好,我带你去了解了解。”说着冷心开门下了车,来到副驾驶打开我这侧的车门伸出手做邀请状。
我看了看高大的门诊大楼,心里有些不不甘不愿,却又隐隐有些期待,虽然嘴上一直在怪着妈妈,可是又有哪个儿女是真的不想跟父母亲近呢?
冷心依然耐心的伸着手等着,我深吸口气,终于毅然的伸出手去,他的手掌光滑、柔软,不禁让我心里一荡,好像有电流籍着他的手指传遍我的全身。
因为羞涩我便一直低着头,跟着他走进了门诊大楼,他放开我走过去问了门口的护士几句,然后回来拉着我坐电梯来到了6楼,顺着有些幽暗空荡的走廊来到一间亮着灯的手术室门前。
“干嘛?”我小声问道,他冲我坐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睛瞟了瞟走廊长椅上坐着的两人。
我偷眼看去,一个中年女人颓然的靠在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身上,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神空洞而疲惫。
女孩听到脚步声抬眼看了一下,眼睛湿润红肿,一看就是刚哭过不久。
冷心拉着我在他们的对面坐下,一声不吭,气氛肃穆的好像要凝固住一般。
我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冷心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是想让我看看医生的工作么?
忽然手术室的门嘎吱一声推开了,那一老一小两个女人好像忽然活过来的雕像,腾的站起身来。中年女人微微弓着身子,卑微而期待的看着从手术室走出来的护士,带着哭腔问道:“大夫,怎么样了?大夫?”
护士急火火的继续往前走,带着口罩模糊的说道:“手术还没完呢,家属再等等,别走远了啊。”脚步不停的朝电梯去了。
那两个女人失去了动力,动作缓慢而颓然的又坐回了椅子上,中年女人的眼泪又止不住的开始往下落。“都三个多小时了。”中年女人的声音颤抖着,只说了一句,便再也说不出话来,变成了孩子般呜呜的哭声。这样的年纪,让人听着也难免觉得心酸。
“妈,你别哭了,爸爸不会有事的,你别哭坏了……”女孩劝了两句,自己的眼泪也断了线一样往下掉。
我抬眼看了眼冷心,发现他也正看着我,我们俩都默契的不再出声。
时间悄悄的流逝,我看着那两个女人再次慢慢变的麻木而疲惫的神情,不知道他们此刻心里在想着什么,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劝慰他们几句,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帮他们一些什么。
啪嗒一声,手术中的灯光应声而灭,两个女人有些惊恐的抬头看了一眼,我明显感觉到妈妈的脸上紧张的抽动了一下。手术结束了,结果却未可知,这比漫长的等待还让人难熬。
两个人不安的站了起来,看了看安静的手术室门口,期待却胆怯,终于女儿扶着妈妈,慢慢走了过去,隔着门终于听到里面有些嘈杂的声响,一个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终于一推门一个带着口罩看不清脸的护士冲着门外喊道:“黄秋林家属。”
“在、在。”两人终于不再犹豫急切的迎了上去。
“手术结束了,病人直接送icu监护,一会去把押金交一下。”护士公事公办的语调,手里拿着收费的单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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