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家姐妹第二天便启程前往洛阳,不过在上路之前,妙言却是先去见了一人。
“庄大小姐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话不多说。我知你这次归来不安好心,所图非空。我有一些建议,不知你是否有兴趣一听?”
“哦。庄大小姐冰雪聪明,那我真是有兴趣满满,愿闻其详。”
“长安势力纵横复杂,但总体来说有三股不可忽视,是你拦路之石。势力最大以太子刘靖为首,盘结左丞相,兵、礼、吏三部皆出其下。太子刘靖为人凶残,弱点是城府不深,擅以势压人,以势增势。次为三皇子刘颜,右丞相、户、工二部听从于他,他之势力,内勤事务手掌半天,不容小觑。尤其是刘颜你需特别小心,此人笑里藏刀,工人心计,稍不注意,尸骨无存。最后一股势力,是以一些皇子为首的联盟,夹杂部分贵妃,看似声势庞大,内部勾心斗角,难成大器。”
“哦,还真是长见识了。庄大小姐果真奇人。看来我得提防点三皇子了是吗?”
“并非如此。你首先提防的,不是三皇子,不是太子,恰恰是最不成气候的皇子联盟。”
“这是为何?”
“因为不成气候。”
“呵呵,一语中的,点醒梦中人!不成气候之人见识必短,行为必极,我根基薄弱,却打着皇子名号掺进来分他们一杯羹,自然是他们眼中钉刺。反而是太子和三皇子,胸有格局,我对他们暂时造不成什么威胁,所以在他们那我暂时是安全的,是吗?”
“正确。”
“那么庄大小姐特地前来告知这些,莫非是在提醒我小心性命及早站位?”
“若你是这等站位胸怀,妙言还不屑与你一谋。”
“哈哈,快人快语,大快人心。和你说话就是干脆。如没猜错,你分析的这些,是在提醒我,哪里有缝可钻。”
“是也不是。这是条逆天之路,九死一生,你可做好准备了?若是没有,就当妙言今日没有来过。”
“兵、礼、吏,户、工,而少刑。这就是我的路吗?”
“这只是其中一条。”
“可你忘了分析,天下另一股大势。令人无比觊觎的大势。”
“军吗?”
“是的,天下兵马!兵部只是嘘头,真正的势力,在军队。”
“并非妙言忘了分析,只是分析无用。”
“哦?”
“天下兵马,皆从吾父。吾父忠心,日月可昭。”
“那是我孤陋寡闻了。谢庄大小姐指点。”
“谢倒不必。此一途也非你长远之计,只是你初来长安,局势不清,帮你权宜而已。长路你必有算计,我无需多想。而且今日前来,也并非一无所图。实言相告,还请你日后关照庄府一二。”
“庄大小姐说笑了吧。庄府权势滔天,应是我等伶仃之人攀附才是。”
“天下风云,谁能说清呢。而且,你非池物,我也看不清。”
“那我就承你吉言了。”
“此之一诺,盼君铭心。告辞。”
“不送。”
“小乐,你说这小女娃娃告诉你这些话是真是假?”无计爷爷站在一旁,也听了大概。
“九真一假。”刘乐认真回味着庄妙言的话,露出一缕微笑。
“一假是哪?”
“刑部……”
“刑部如何?”
“刑部非无人。能在当今局势中独善其身,太过荒唐。能信吗?”刘乐喝了一口茶,缓缓道来。
“莫非刑部也是某一势力?”
“或者,不能算是势力吧……”刘乐回想妙言那句“天下兵马,皆从吾父”的妙味儿,当真令人回味无穷。
“那小乐你接下来怎么办?”无计爷爷有些担心,但他看刘乐,反而是信心满满。
“庄妙言。她的智慧太可怕了……”刘乐无奈叹道,“她是给了我一个阳谋,让我明知有假,也得往里跳。”
“怎么说?”
“因为这个坑,摔得比其他坑要不疼……”刘乐又道,“你以为她替我分析当今局势,便能轻易换得关照庄府这个有点匪夷所思的诺言吗?非也,妙言所说非假,当前我非自保不可,而她,便是送来了一张护身符——兵部。”
“这兵部就算不是庄家旗下,与庄家的关系也定然匪浅,不然依庄妙言个性,不敢轻易指路。只是这样一来,我和庄家,就生生绑在了一起。她说得好听,希望日后我关照。若我一事无成,庄家也只是随手拉了我一把,损不得他们什么,关键时候,我会被他们啃得骨头都不剩。若我飞黄腾达,那么,在此之间庄家必是我左膀右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样一来,得失之间,庄家非但无损,还赶着我上了夺位之路,好厉害的一计。”
“只是我始终不明白,为何庄妙言押宝于我……真是费解,太聪明的女人,太让人讨厌了……”刘乐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
刘乐,你应该是明白我的话中之话。并非我庄妙言故意设计于你,也非我押宝于你。我庄家不争日月,但求现世安稳。只是近日长安必有大乱,我线索甚少知之不多,心惶惶然。偌大个长安城,龙虎万千,我居然只敢去相信一个一面之缘的伶仃皇子,真是可笑……
妙言和妙语一路疾驰,看着身侧妙语笑得没心没肺,一时有些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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